望京,古为少数名族聚集区,五代十国时为辽国一偏都,军事位置和地理位置都极其重要。当年明成祖朱棣为了防止蒙古的骑兵南下侵扰国土,遂力排众议耗损巨大的人力财力将都城由金陵南京迁往的北京城,从而达到他发展北方经济和“天子卫戍边土”威震蒙古的政治目的。 此时作为观光团体中的一员方秦根本无心听从那位略有风姿导游小姐的指引跟随众人一路往南边的景点移步,他敏锐的瞅了个空一转身就悄然蹁跹到旁边的一个回形廊道里了,看样子他应该是在等待什么要紧的事,眉头紧锁着两只手放在宽大的风衣口袋里,一副焦急的神态。现在他远离了那群游人眼下里四处安静倒让他心神稍有缓和了,趁着间隙他居然也饶有兴致的自顾着欣赏起了周围的景色。可是这也实在算不得聚精会神,对于北京这块天地他早已熟稔,就拿刚才导游念叨的望京区吧,几年前他还在那个区的一个二层地下室里做北漂呢,他对北京的感情是复杂的。
正当他游离在自己回忆海洋中的时候,手机简讯的铃声适合的响起了。荧亮的手机屏幕上稀松的几个字,明天九点半,老地方。当看完这条简讯的时候他才好不容易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时他看到南航的飞机呼啸的掠过他头顶的天空,顺着航线一路飞驰而过。北京的天好像还似当年那般清明。
当他再次在北西苑的那个咖啡厅里如约而至看到严颜的时候,他不由得心头一震。她那件粉领的米色系风衣色调和她是那么相衬,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对于颜色的钟爱依旧没有改变,多年来社会洗脱了她初到北京时的懵懂与无知却让她有了一种成熟的知性美。方秦这样想时严颜已经由门厅长驱直入这边,风姿绰约用这个词形容此刻他对她的认识再合适不过了。两个人就那样默不作声的相视而坐了半天,似乎谁都不愿意主动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最后还是方秦按捺不住首先开了口,一说话就是那句刻板的你最近怎么样?严颜拿起咖啡杯托的左手立刻愣愣的悬在半空停了几秒钟,末了她回了一句不冷不热的答复,托你的福我过的还算可以。就这一句话立时把方秦快到嘴边的满腔话语硬生生的噎回喉咙处,她假装无意实则有意的瞥了一下他的脸色,窘迫的似苹果一般红,喉结上下有节奏的动了动。严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方秦应得的惩罚,不能对他再心软了。实际上一整个上午的谈话都是在一种极端严肃紧张且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的,而且他们俩大多数时间根本没有多说几句话,通常都是严颜用眼神死死盯着对面的他,方秦则有意的闪躲生怕与那种眼神迎合上。直到快到中午十二点时方秦才看了一下左腕上的表,借着窗外穿进的阳光缓和了一下气氛提议能不能一起去吃午饭,地点还是原来经常去的那家。可是严颜婉言拒绝了,推说下午还有工作要忙,于是两个人就自然的不欢而散,出了咖啡厅各自打车回了住处。 坐在车上时严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抽空似的,如果不是临行时室友萧霖一再提醒她不可以心软,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又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男人逼迫的就范了。她从来都是弱者,以前是现在依然是。方秦真不知道我的人生还要与你纠缠多久,唉!你干嘛又要回来找我呢,在上海和你的如花美眷幸福多好。她感到头疼了,靠着后座就慢慢迷糊了起来。另一半方秦则显得更加失魂落魄,他没有回到公司常驻下榻的那个酒店,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牵引着他就来到了几年前他们经常来过的小饭馆,于是他索性点了一桌子的菜就喝起了酒,今天也许是应该一醉解千愁。五年前她只身来到北京,而他则南下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本科大学,由于家庭特殊情况她最终放弃了上大学的准备。两颗年轻的心就这样不得不忍受着时间与距离带来的煎熬,他们不是没闹过分手,甚至有几次明明就准备断了联系可最终因为双方都舍不得而又和好如初。就这样磕磕绊绊等到了方秦毕业,于是他收拾了那点行李踏上了北上的火车,到了北京这座巨大的钢铁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