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今天竟然有了孩子般的冲动、亢奋与好奇。真的,因为托了女儿的福,今天就要坐上飞机了。
记得小的时候,无论是与小伙伴们在上学的路上行走,还是在野地里剜菜,只要听到飞机的响声,我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齐刷刷地把脸朝向天空,仔细地搜寻那个遥远的目标。只要天晴,我们是不会失望的,我们总能在遥远的天际找到那个鸽子般大小的银白色的飞机,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直到看不见为止,然后就会兴奋地继续赶路或者剜菜。当然,有时候会看到能看得清轮子、窗户的大飞机(后来知道那是飞得又低又慢的农用飞机),那时我们会高兴得拍着手,跳起来。可惜,那时候只是看,竟然连坐飞机的.念头都没有产生过一次。
上午九时,我们登上了从厦门飞往北京的1802次航班。进入机舱,我便开始急匆匆寻找自己的坐位(因为女儿和我不是一排座),找到了18排,见左侧三个位子已经坐了两个人,靠近舷窗的那个位子刚好空着,我十分高兴地坐上了这个理想的坐位,效法着他人的样子也系上了安全带、放下了那个小餐桌。
刚刚坐稳,就听有人大声说:“我的座位错了,谁坐错位了,空姐同志请您帮我调过来”。这时飞机已经在跑道上运动了,端庄秀美的空姐和蔼地解释说:“对不起,飞机正在起飞,不能乱动,坐位要等飞机飞行平稳了以后再调”。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窗外的景物一闪即逝。少顷,林立的楼群被抛在了脚下,那座逗留了两天的海滨城市渐渐模糊了。啊,上天了!我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进入高空了,可是我全然没有人们说的那种“头有些晕,心象跳出来了似的”那种感觉啊?难怪女儿说我 “有个享福的命。”
当飞机进入万米高空,开始平稳飞行之后,我想是不是又该有人张罗换坐位了。可是,我只听到后面传过来一句轻轻的话语:“算了,别换了,那儿坐的是马宇飞她爸”。哦,原来是我坐错了。既然人家照顾了我,我便贪婪地,心存感激地一直坐在了那个位子上了。我知道我占的是女儿同事的位子,我也听女儿说,她的同事们对我们这些职工家属是很敬重的,这也让我进一步验证了“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这句古训的深刻。
真是天公作美,广阔的万米高空气象万千。
透过舷窗,遥望远方的云彩,有的象绵延起伏的皑皑雪山,千姿百态;有的又如后浪推前浪的汹涌波涛,堆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此时,我才理解了“云海”的真正含意,我时而与“云海”并驾齐驱,时而穿行在“云海”之中,时而翱翔于“云海”之上,我想腾云驾雾的神仙也未必能找到我此时的这种舒畅飘逸的感觉吧?
如果光看云彩,再好看,久了,也会乏味的。可喜的是,祖国空域广阔,有的地区云层密布,有的地区则碧空如洗。
在晴朗的万米高空鸟瞰脚下这片广袤的大地,真是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啊。颜色深暗,连绵起伏,状如小丘的,那是闽西的崇山峻岭吧?细若银丝般穿插于崇山峻岭之间的那就是曾经让我赞叹不已的清澈见底的条条溪流吧?忽然一条蜿蜒曲折昏黄的长带映入了眼帘,那会不会是浩浩荡荡的黄河呢?又一条暗绿色的长绳收入眼底,这一定是奔流不息、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母亲河长江了。
最好辩认的是高速公路。它们纵横交错、密如蛛网、颜色深黑,走向规则。还有夹杂在片片墨绿中间,状如规则棋子般摆放的深黄、暗蓝色的物体,那个体就是房舍,那一片就是由房舍构成的村庄或城镇。
那一片片规则的绿色、黄色,无疑是田地,那星星点点的深绿必定是丛林。
当飞机飞到稀薄的云层之上的那一刻,透过云逢,鸟瞰苍茫大地,真是别有一番情趣。这番景致不由将我的思绪带回了童年:孩提时代,冬季到冰上玩耍,趴在清洁的冰面上往下看,透明的冰上,冻结了一些气泡,出现了丝丝冻纹,下面有水在缓缓地流动,还有小鱼在轻轻地戏游。你看,这广阔的苍穹不就象那洁净的冰面,这点点浮云不正像冰上那些气泡、冻纹吗?
正在遐想,漂亮的空姐甜甜地说:“北京国际机场就要到了。”
两个半小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当我恋恋不舍地走下舷梯一看,呵,这北京国际机场也太大了,那天上飞的、跑道上跑的、四处停放待命的飞机真是太多了。一个北京就有这么多的飞机,全国该有多少飞机啊?什么叫祖国强盛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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