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的六月女儿中考完毕,妻和我商量让女儿暑假随夏令营团出去锻炼锻炼,女儿坚持不去,说暑期锻炼一下自己的生活能力,免得我经常说她是生活的低能儿,我和妻子听后也欣然同意。
我和妻一直以来都是在一城两地工作,无法照顾女儿的生活,女儿四岁的时候就被迫放进了妻子所在学校的学前班,还好女儿在哭了两天后适应了学校生活,现在想来不知道那会儿幼小的女儿心里咋想。记得刚上学那会女儿经常会在课间回到妻子的办公室,我和妻担心长此以往会养成女儿一种心里的优越和生活的依赖,经常劝说女儿课间不要回到妈妈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亲情的缘故还是女儿有意炫耀,小学五年一直坚持课间回到妻子的'办公室。当然,女儿小学五年的生活起居我全然不用担心,全由妻子一个人打理,现在想来倒是觉得亏欠妻子很多。
小学最后一年我借调到城区工作,看着和妻子一般高的女儿,妻子提出让我照顾女儿。一方面锻炼锻炼自理能力,另一方面也顺便让我体会一下妈妈的辛苦。于是,我接过照管女儿的责任,把女儿转入塔坡小学,一日三餐及上下学全由我来照顾,开始一段时间我和女儿都不大适应,不是上学送早了,就是放学接晚了,当然一日三餐多半是简餐或者方便面,至今女儿还保留着吃方便面的这个喜好,还好女儿始终没有一句怨言,只是告诉我新的学习环境不大适应,不适应同学之间陌生的目光,不适应新老师的授课方式。妻子告诉女儿,这是人生必须的经历,坚持就会战胜,人生会面临无数个新的环境,要学会适应,学会战胜自我,两个礼拜以后女儿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我知道女儿已经适应了。在后来的家长会上,我从女儿的班主任和代课老师那儿了解到,女儿适应环境挺快的。就这样方便面、简餐,迟到早退的日子中女儿完成了小学学业,最终以较好的成绩考入了阳光中学。至今好多朋友问起我教育女儿的经验,我也不知所然,这也许是我们选择“放羊式”教育的成果,也许是“穷家孩子多勤奋”的缘故,更或者是女儿勤奋的结果。
初中三年一晃而过,至今留给我影响比较深的是女儿刚入校的军训,正是夏日最酷热的时候,学校组织军训,偌大的操场上学生整齐排列,四周挤满家长,随着校长一声出发,浩浩荡荡的队伍向政府车站开去,这时部分家长和学生已经哭出了声,我看了一眼身旁妻子,早已泪眼婆娑,再望望站在第二排的女儿,背包在肩,一手提水壶,一手绕过头顶用脸盆遮挡阳光,一脸的兴奋和不在意。妻子也随着队伍一路出发到指定乘车点,望着昔日的小不点们背负沉重,开始独自生活,不知哪位家长一声哭泣,情绪随之传染,很快人群中哭声一片,已坐在车上的女儿也隔窗泪两行,妻子趴在窗户上给女儿叮嘱着日常生活技巧。随着工作人员的劝离,车子迅速驶离,有的家长随车奔跑,有的家长开着私家车与载着学生的公交车并行,有的家长站在原地深情目送车子离开,部分男孩子的家长则兴趣盎然的探讨分享着子女成长的快乐。
军训的几天,妻只眼未睡,夜里总和我说些女儿成长的琐事,我知道妻担心女儿承受不了军事生活,军训第四天下午,我们驱车黄堡训练基地,大门紧锁,透过栅栏门操场上清一色的迷彩服整齐划一,找不到女儿的身影,隔门喊了位同学好不容易唤来了女儿,宽大的训练服裹着女儿娇小的身躯,袖子长甩,两肩斜掉,裤腿向上卷了一圈又一圈但是还是落在脚跟,两颊紫红,头发散乱。女儿一见到我们就泪如泉涌,说话哽咽,隔着栅栏门拉着妻子的手说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嗓子疼痛,基地卫生室的药也吃了,而且身体诸多不适,非得缠着我们带她回去,妻子也两眼泪花,那忍心看着女儿受这般苦,非得让我找熟人带回女儿,拗不过她娘两,托三找四,好不容易找到女儿的班主任电话,一通女儿的种种不适和高烧脱水等等,班主任终于同意接走女儿,东西不要了,泪奔出训练基地回家大睡两天。至今我还时常拿起这件事开女儿的玩笑,每每提起这件事,女儿总会说,如果有下次军训一定坚持到底。其实我也理解女儿,女儿小同年级人一岁且从小依偎在我们身边,更没有经受过什么困难挫折,女儿军训留给我的不仅仅是回忆,而是后边我们有意无意留给她的挫折教育和锻炼。
三年住校生活锻炼了女儿的独立自主,也更懂得了尊亲爱友,在女儿以较好成绩被耀州中学精品班录取的时候,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给女儿道贺时,女儿脸上的平静告诉我,女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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