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娇弱的匍匐在草坪上,仍有些寒意,悄无声息地逗留。身边这处胜景之地,独属于旁边这所古老的学府,也无疑成了少男少女们喜好的休闲幽境。上次走在这青石板铺就的蜿蜒的小径,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时光过得真快,眨眼间,就有一些人,一段故事,仓促地走在记忆里,要说出真真切切的时间来,又似乎很飘渺。
这么简约平常的女人,竟然写出那些浸润着梵音的文字,恍若修行了一世的老僧,韬光晦迹,经卷不展,菩提树下,天地人的哲思道理,巧妙地夹带在轻松自如的家常话里。言者有意,听者动容,大彻大悟。很早就很喜欢那些看似难寻文理,听似饶舌的佛家经纶,尽管没有翻阅过经典经文,只是一种偏爱罢了。此时,阳光正好,沐浴着你,你的嘴角显现着一个成熟女人少有的矜持羞涩,使得脸上的微笑也独具魅力。
这样平淡的生活真好,只想渴望有更多的时间,写些自己喜欢的文字。你仰着脸,任由笑容展露在暖暖的阳光里。你这样说,我听到了,旁边抱膝仰着脸的云也听到了。世间有几人能拗得过宿命里的安排,一时的注定,生命里便滋生了些许的无奈。是的,你怎能料到自己竟在这个优雅的年龄里,与写作结了缘。
一周前,你就颈椎病发作了,一条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几次还晕眩,差点倒在课堂上。这一切,除了我和云,你对任何人只字未提。并非是你忌医,确实工作太忙了,无暇顾及。几乎每个夜晚,我都想象着你疲惫地走进家门,稍作喘息,便又打开电脑,继续伏案做着杂志和教学上的事情,往往一熬就是夜深人静,万家灯火早已熄灭。爱屋及乌,你骨子里的教师情结根深蒂固,那一帮学生,亲如儿女,你是深爱的。
避之不及的病痛最是无情。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你偶尔流过泪,这是一个教师对工作不能全力以赴的伤心,这是一个作家无暇投入文字写作的遗憾。前几日,云告诉我,利用周末时间,她要陪你忙里抽闲上医院,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耽搁了,可又担心自己拗不过你,约我合力督催,我欣然应允了。
周末,我放下手头紧迫的活计,从十几里外的小镇赶过来。一联系,得知你竟然在西农大的一个书法大家那里,为杂志刊名求字。云果然拿你没招,委屈地跟随着。那一刻,我生气了,真的,恨不得与云联手将你强拉硬拽到医院。在书法家的家中,你就恶心得厉害,不时进出着卫生间。我和云看在眼里,心里甭提多难受。唉,你简直太任性了,哪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好不容易捱到午饭后,曲终人散,催着你进了医院,做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牵引治疗,离煎熬取药还得等一阵,相约去了清静的五台山小憩。我想这样的情景是可遇不可求的。入冬以来,这么晴好的天气不多,也让大家赶上了,想必那心情都不错吧!
人这一生,有多少故事的发生可以预知?始料不及的事毕竟会随时出现。七月里的初相识,对我而言,是温馨的,也是偶然的。一份感激,一份喜悦,放在心头,最好不过了。
云赞你是纯粹精致的女人。诚然,她被你的忘我敬业所折服,心中的一声叹息不吐不快。我要说你是历经心灵苦难的阳光女人,大彻大悟之后屈就于低调的恬淡生活。读你的散文,借用佛家一句禅语,非有缘人不能读懂。穿透文字的表面散淡,抵达内涵里所呈现的另一种佳境,收敛浮躁的情绪,静气凝神,让飘拂的禅意来感动灵魂,这是何等至高无上的一种享受。于是,我想到了兰心蕙质,唯有如此心性的女人,才能分花拂柳,浅笑嫣然,款款捡拾起一枚枚灵性的方块文字,烹饪出超尘脱俗的文字大餐,奉献在读者面前。
我这笨拙的鸭子能扑棱着上架么?心里装着对诗歌的一份痴爱,茫然地混迹于尘世的烟火中,一路走来,华发早生,身心疲惫,真想忍痛割舍了。偏偏遇到了你,一再给我亲近诗情的机会。闲聊时,你伫立彼岸,高声说道,鸭子是要赶着才会上架。是的,我渴望上架,以飞翔的姿势,不问高度,只想全力以赴。
在你面前,我甘愿以幼稚的学生自居。虽说年纪相当,但不想妄自放弃心中初识的那份仰慕。三人行必有我师,就让你做我永远的师长吧。我想你一定会乐意的。又是一个周日的夜晚,夜色深沉,我犹如一个蓬头垢面的囚徒,恓惶地坐在我的床上,沿袭着多年的习惯,握着笔任思绪踯躅在纸张上,床边的手机蓦地震动着,是你的来电。听得出,你掩饰不了一脸的兴奋与喜悦。你说你在西安,和云一起听了雪小禅的报告。本来想叫我一起去的,怕我忙,没有时间。
几个小时前,偶尔在网上看到雪小禅在交大有一场报告,就在今晚。你喜出望外,约了云,两人风尘仆仆乘车前往。报告会一结束,当那群欢呼雀跃的学生得知你从百里外专程赶来,围着正在和雪小禅拥抱的你,情不自禁地哭出声来。我不去想象那撼动人心的情景,只想细细分享着你此时尚未平息的开心。
你喜欢《相逢是首歌》,在你的文字里,从你的言谈中,我看得出。虽然生活的艰辛让我一度远离了歌曲,也罢,今夜,且听一曲,就让我在欢快的乐曲声中缓缓入睡。一切只因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