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风,先前只喜欢春风,随着岁月的流逝,无论哪一个季节的风我都迷恋起来。
春日里,阳光明媚,脱去包裹了一个冬日的厚厚的棉衣,约上三五个知己来到已经返青的原野。漫步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任由那丝丝的微风飘过脸颊,掠过发丝,钻入脖颈,甚或擦过耳际,轻轻地,柔柔地,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闭上眼,停下来,好想让微风就这样永远地吹拂,吹走冬日的阴冷,吹去心中的烦闷。
看,春风中,小草在悄悄地换衣服,小花在努力地绽放,柳树更是憋足了劲,一天一个样,她那婀娜的身姿可要借助这轻风翩翩起舞。广场上,微风把孩子们的希望——各种各样的风筝送上了天空,广播里的“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也随着这风儿飘向远方。这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看着好朋友的蝴蝶风筝飞上了天,急得直喊:“爸爸,快——快,帮帮忙。”旁边那个高个子男的边放线边说:“别急,借着风力,你的蜈蚣风筝也能飞得很远。”春风听到父子的对话,走路的脚步有些飘飘然了,果然把小男孩的蜈蚣风筝送的最高。大了点的风,吸引了无数的孩子老人出来,春风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富有希望。
夏天到了,太阳豪情满怀,把他的威热洒向每一个角落,风儿成了人们欢迎的对象。城市单元楼里,妈妈在说:“关掉空调吧,起风了,吹吹自然风要比开空调强许多。”乡下平房里,吃中午饭的人们,也把饭桌搬出屋来,挪到敞开的大门口。风儿一吹,那热乎乎的饭瞬间凉了许多,浑身黏糊糊的汗也无影无踪了。特别是收麦时节,风儿更成了大家的宝贝,风儿刚刚降临,大伙就跑起来:“起风了,起风了,赶快扬场。”所有的人立即放下手里的伙计,男的操起木掀,女的拿起扫帚,随着风儿,一粒粒麦子颗粒归仓,一片片麦溢随风远去。大家笑容满面:“好风,好风,人省力不少。”要是风捣蛋了,变了方向,或是忽然开了小差,男的就说:“真笨,掠个场都不会。”“你说谁呢?看看你扬的场像什么,麦子溢子都不分。”女人伶牙俐齿的一定会反驳。风定然在一边偷偷地笑,原来,夏天的风送给人们凉爽的同时,还给人们带来生活的调味品。
当瓜果在大地飘香之时,天高云淡的日子里,风披着金色的风衣就来了。小草看见了,爱美的她就忙着脱去绿油油的外套,也想换上金色的风衣;树叶看见了,也思量着自己该不该换件衣服,焦急中风儿就带走了他的鲜活滋润,树叶变得干涩黄亮,却别有一番韵味。那是任何丹青高手都调不出的颜色;苹果看见了,忙请主人脱去厚厚的套袋,也急地脸色发红;……农人们高兴了,劳作了一年,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大家趁着秋风还没有发威,加班加点地摘苹果、掰玉米、割豆子……把汗水毫不吝啬地挥洒在田间地头。疯玩了一个暑假的孩子们,趁着秋风乍起,也回到了校园,寂静的教室一下子热闹起来,足球场上、篮球架下、羽毛球馆,到处是活跃的身影,琅琅的读书声随着风儿飘进爸爸妈妈的耳里,大人们工作劳动时,心里想起自家孩子读书的身影,浑身即刻有了用不完的力量。原来,秋天的风带来收获的同时,又给人们带来力量。
当树木落光了最后一片叶子之时,冬天到了,也许,这时的人们大都会讨厌风吧。因为他确实有点坏,吹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其实不然,冬日的风犹如一位西北的汉子,豪迈而又粗犷。他来了,没有扭捏,没有做作,风风火火地来了,吹得树木晃动着臂膊,吹得小草缩起了头,吹得人们钻到了屋里。他不管,丝毫没有减轻自己的脚步,依然咚咚咚的,到处炫耀他的威力。梅花不干了,脱去棉袍,露出她灿烂的笑容,雪花也来了,带着别样的柔和,悄无声息地来了。风儿看到怒放的梅花,柔美的雪花,内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不自然的收起了自己放肆的威风。看来,再厉害的汉子,内心永远有一处最温柔的地方,注定都有一位柔美的女子来收服,这凛冽的北风一见这飘逸的雪花,怎么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藏起来踪迹。我喜欢这风,坦坦荡荡,充满阳刚之气,又不少一份柔情侠骨。
啊,风,我爱恋的风。你是我在春寒料峭里放飞希望,你是我在严寒酷暑中有了力量,你是我在不断前行中坦荡豪迈。“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风,你用自己的力量,催生着万物,不管风一样的女子,还是风一样的汉子,都是人群中一道亮丽的风景。只有在风中,我才感到生命的活力,感到生活的魅力。
啊,风,总是美好而又使人爱恋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