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一个人下班走在路上,下意识总会不时“左顾右盼”,观察周围的人和事,每个人步履匆匆擦肩而过,而有那么一些人,节奏较之其他人慢了好几拍,甚而停了下来,孤自坐在某个台阶上,或发呆,或玩着手机。傍晚时分,屏幕闪出的光芒微弱而倔强,但依然透出丝丝凉意,亦或,寂寞。
大家都在急匆匆回家,渴望在家的港湾里卸下一天的疲惫与焦虑。陌生人,你为什么不回家呢?是不是你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呢?是不是今天不太顺利,却无法抒发呢?其实,我也是一个人,和你一样,在这个城市也并无太多存在的痕迹。
前段时间参加同学婚礼,陪她走在小城的路上,不时总会遇见熟人路过,互相打招呼、寒暄。这个胖胖的大叔是一个单位的同事,那个小弟弟是亲戚家的孩子,刚上初中……心底蓦然涌出一阵暖流,在魔都待多久都找不到归属感,原来,是因为少了这么多熟人的环绕。
不知是不是人本孤独的缘故,每次看到同样的神色,都会感同身受。我们可不可以抱团取暖呢?可是,又有谁会有勇气向前走一步呢?我们都不会。
记得之前参加沪上某个义工活动,一位朋友经常参加,对敬老院里的每一位老人都非常熟悉。当天,是他的`生日,带了大蛋糕,上上下下跑来跑去,送给每一位老人。后来问起,晚上是不是还会和家人再吃一次蛋糕,他说,家人都不在上海,在这里和老人们在一块就算过生日了。说这句话的朋友,年岁已近40,单身未婚,除了工作,平常空闲时间都会来这里陪伴相识的老人。生活有那么多种无奈,不知道,这种一眼看得到尽头的孤独算不算最浓厚的那一种。
社会本身形成于人和人之间盘根错节的各种关系,而大城市里的很多异乡人,似乎正在逐渐远离这一切,更像是一个个孤岛,而非纵横相连的网络,那么近,那么远。“每个人的一生的都是一场孤独的修行”,看到过无数遍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真实到看得见,摸得着。其实,地铁口独自一人看着手机的陌生人,如果我们每天都可以打个招呼,聊聊天,是不是日子机会多份期待和牵挂呢?有点疯狂,可是,在家不是每天都是这样的吗?每天晚上,回家路上,一路和街口卖菜的阿姨叨叨最近的菜价,顺路去隔壁相识的夫妻店买点水果,冬天到了,烤红薯的大爷应该也快要开始摆摊了吧。
装满了陌生人的大都市,充斥着因为这份距离而带来的一切,有无上的自我和自由。可是,偶尔是不是也会陷入无我的泥淖呢?我是谁,要去哪里,有谁会在乎每一天自己的所得所失呢?穷尽一生的探索和追寻,真的会带来拨开云雾的愉悦和满足吗?更多时候,我们似乎只是透明的隐形人,兀自行走在既定的路线上,并无交集,也不成段落,仅仅是一条笔直平凡的线条,不发一声,向前延展,迎接不可知的未来。
花开花落,风去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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