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节日的缘故,带着宝宝出行,发现特别难打车。拎着两个大挎包站在路边,看着背兜里的宝宝小脸一会儿过后就被晒得通红,焦急中看到又过来一辆出租车,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我就直接上前招手。
报了我的地点,才看到车里一前一后坐着两个抱着孩子的老太太,正担忧着不知顺不顺路。司机爽快地说:“上车吧,不过要先把她们送到,然后再转过来送你,可能要耽搁两三分钟,没事吧?”“没事没事。”我心里充满小小的感激。说着他转头帮我拉开了后面的车门,旁边的两个老太太也感慨道:“看看抱孩子出门多不容易,瞧瞧我们这也是。”司机也笑:“一般看到带很多东西或行动不便的、拖家带口的,都不愿意载。但是我看到就不忍心,老弱病残不是更应该去帮助吗?”一句话说得大家心里暖暖的。
我不清楚路线,他却用了比平时行程还短的速度,把我送到了地方。然后自己下来,帮我打开车门,帮我拎下包,直到看着我走到马路对面,才开走。
之前的烦躁和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因为出租车司机这份小小的善,我心里涌过丝丝暖流。尽管一路上还是拥挤的人群,炙热的太阳,嘈杂的街道,浑浊的空气,因为不一样的心情,此时看什么觉得都是那么可爱、阳光,觉得身边一切都是美好的、值得珍惜的。
旅途中,因为各种见闻或遇见,常常有很多疲惫、闹心或不爽,但有时,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许是一种心情、一种感受、一份邂逅,或许是一种其他形式上的收获。
那年的冬天来的很迟,有人说是倒春寒。离年假结束还有两三天时间,我就要从家出发赶往车站,然后要坐上到达郑州的汽车。因为看了天气预报,说是那天有雪,而且一下就是连续好几天。我担心如果不趁当天还没落雪的时候赶紧走,只怕以后很多天都是冰雪路面,不但乡村马路不通车了,而且高速也要封了,到时再走就更难了。
那天早上很冷,而且也没想象中那么顺利。那天,在省道上等车的有一拨人,结果按预定的时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我开始打电话咨询××车站,得到的回复是,车子直接上了高速,不经过那条路。于是大家又赶紧乘车到达另一个车站。
坐上车,窗外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还好一路还算畅通无阻,很快到了车站,此时地上已有了一层白。春运的日子,向来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还好这个站比较大,郑州专线的车比较多。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总算买了张比平时价格还高的加班车票,因为客流量大,买过之后就可以马上上车,马上发车。
启程。终于松了口气。雪依然没停。刚走不久,司机就收到呼叫:高速已封行,请走省道,请慢速行驶。司机叹气,车上人也叹气。可是行程还得继续。
后来雪越下越大,司机被总控呼叫超速,只能以30迈的速度前进。那速度啊,那个慢啊,那个焦急啊!那个烦躁不安啊!估计只有经历过那种长途车速的人才能体会。偏偏屋漏偏逢连阴雨,因为司机没走过省道,不熟悉路况,跟着前面那辆车走着走着又跟丢了。可怜车上人也没有知道路线的,司机边走边问,茫茫然到了一个转盘旁,就不知道往哪拐了,就又停下准备去问旁边店铺老板。这时又来了两个交警,把司机带去问话。留下一车人在那里不明情况,不满、沮丧、谩骂,可是还得耐心地等。于是,有人下来透气,有人去买东西。
这交警一番“刁难”,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最后的处罚结果就是罚款。司机给站里打电话说明情况,口气好像双方都很气愤。然后司机还嚷嚷着自己四点多钟就起床了,今天连早饭都还没顾得吃上几口。转眼已到了中午,不觉肚子饿了。幸好听母亲的话带了吃的,不然这到达终点要到猴年马月呀?透到车窗,看到我同座的女孩下去买了袋火腿肠还有面包,可是回到座位的时候竟没看到她手里拿东西。
大家催促快走快走。司机也知道时间紧急,不敢再松懈。司机是个40多岁的大叔,开车谨慎、稳重,交通流量并不大,车子就这样慢慢“蠕动”着,可是车上还会不时传来“您已超速!您已超速!”的提示。乘客虽然也焦虑,可是也明白安全行驶很重要,所以也不再抱怨。
雪断断续续下下停停,一路上看到一起又一起的车祸场景,还好因为司机大叔的老练,我们一路一直平安“蠕动”着。
不觉天已黑了,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马上就要抵达郑州,此时已是晚上8点多,平时4个多小时车程已走了10个小时。路上没多少交通流量,车子不禁开快了。终点在即,司机、乘客的心情也都放松了起来。司机为了节省大家时间,告知我们要停靠的车站及路线,也跟大家攀谈了起来。
渐渐地,路上开始有人陆续下车。人们心里越来越舒畅,有人站起来拎行礼,有人站起来舒展腰身。
“还有人要下车吗?美女要下车吗?”司机转头环视。“不下,我到站下。”同座女孩站在那里回答。原来是司机在跟我同座女孩说话。“美女留给我的印象很深。多亏了你送的那袋火腿肠和吃的,支撑了我这一路。谢谢你啊,美女!”看不到司机的表情,听起来很温和的话。
有东西直戳心底。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也瞬间恍然大悟。大家都经历了一整天的行程,都烦躁都疲惫,都饿着肚子,我却疏忽了一件事──我们的司机大叔还没吃饭,本应是最累最尽心的,客运高峰期为了工作,本来就吃不好睡不好,为了赶时间他都不能停下来用餐,恶劣的路况不能思想开小差,他担负着一车人的安危和责任,他应该比所有人都保持好的体力、精力和稳定的心态。而我旁边女孩微不足道却细心的一个举动,却足以平抚一个人的情绪,足以传递一份爱心和精神上的支持。有时候,一点点的关爱就有着很大的力量。而我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些哪?
心里有一点惭愧,同时也觉得很感谢这个女孩。虽然我不是司机,虽然我没受她的帮助,可是我还是觉得无限感谢。因为她的善良不仅帮了司机,还帮了我们一车人,让我有了一种更深层的收获。
我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她,我们对视一笑。她扭过头回答司机:“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
“师傅还没吃晚饭吧?”司机旁边的乘客问。“是啊,安全抵达,我也安心了。美女送的吃的,好感激,看来还是有好人啊!”“嗯,有好人!”
汽车到站,已是深夜10点了。雪已经停了,路上人、车很少,幸好还有到达目的地的夜公交。一起上车的一个男孩急急地翻着钱包、口袋,应该是找零钱吧。然后无措地环视车上的人一眼,对公交司机说“师父,不好意思,我没零钱,到前面我能下来吗?”“用我的卡刷吧。”一个女孩毫不犹豫递出自己的公交卡。男孩还在犹豫。“没事,拿去刷吧。”女孩走上前递到他手里。“谢谢,谢谢啊!那个……回头我还你。”也许是激动,而有点语无伦次了。“不用了不用了,没事的。”女孩笑着,显的更美了。
天很冷,可心里暖暖的。我想,生活还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