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学校四楼的我视野特别开阔,差不多能眺尽小镇的全景,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离学校不远的那条淙淙的小溪。溪流清浅异常,透过泛起粼粼波纹的水面,能清楚地看到各色的鹅卵石,铺满整条小溪,又缓缓延伸出去,一直到河滩,路边也满是的。规则的、不规则的,圆滚滚的、滑溜溜的,一齐静静地躺着,似乎在凝神聆听哗啦啦的水流声。
傍晚,学生们手挽着桶,穿过菜畦小径,三三两两来到河边洗衣服。在小溪两岸散落开,有坐着的,有蹲着的,有站着的,各色的衣服在她们手中搓着,抖着,又舒展开去,手中不时飞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水珠。说话声,打闹声,尖叫声热闹了整条小溪,多么活泼的一群少女。小溪这边去了几个,那边又有几个陆续走过来。她们卷起裤脚,趟进水里,溪水便吻着她们白晰的小脚了,还欢快地泛起小泡泡呢。散布两岸的学生,这儿一簇,那边一丛,花花绿绿,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
很快地,夜色把一切都融进了黑暗,再也分辨不出那是菜畦,那是河岸,那是小溪了。可是你听,那哗啦啦的声音正穿越夜色,一缕缕,一丝丝,悠悠扬扬地传上来,小溪仍唱得那么的欢快。岸边的一户人家的.灯光亮了,从玻璃窗洒出的光细朦朦地铺向水面,那一方水面便宛如镜子般泛起了光亮。月亮上来了,月光均匀地撒开,岸边的石子显出斑斑驳驳轮廓,还淡淡地冒着一丝丝白天吸的暑气。溪面突然清亮起来,月亮掉进了水里般,被扯成一道道光波,跟着溪水一起流泻而去。
徜徉于河岸边,浴着一些儿清风,聆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胸中了然顿悟:这风、这水、这声、这气、这静谥一如深藏的精华,日日夜夜,悄然无声地滋养着这方水土的生命。
徐志摩说“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愿做一条水草”,而我在这条小溪里,只想做颗静卧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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