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目光从车窗外移入车内时,驾驶员正在督促着:“刚才上来的那位乘客,赶紧把票买了。”
或许正是他的督促声,才把我的目光吸引回了车内。
就刚这一停,驾驶员即使不用特意留心,也能知道那个没买票的是谁。此趟车售票员临时有事,未跟着。
从西华县城发往周口荷花汽车站的这辆中巴,刚才在大王庄乡政府所在村北的三岔路口边停了一下。乘客在那里下去了两个,上来一个。刚才停车时,我的目光正在往车窗外看的。
稍停片刻,见没人应声。等驾驶员再次督促时,终于有人应了声:“我就只有五块钱了。”
听上去,他的话中充满着歉意和无奈,还带着很羞涩。说话时好像,他连头都没抬起来。他的声音不大,让我没能寻见那是发自谁的嘴巴。
驾驶员误听为他说的是“只有九块”,便问道:“是九块?”
从这里坐车到周口,七块的车票也就够了。
几乎是在听到前面传来“是九块?”的同时,他又再次很羞涩、还轻声地说了:“只有五块。”
驾驶员顿感无奈:“这可咋办?前面,还要再查票。”
这一路上要查验三次票,还有最后一次,而这次还更加严格。
驾驶员紧盯着车前方,很谨慎地驾着车,嘴中还在自语着:“我也知道,出门在外,谁都会有打急的时候。可现在查得这么严,我可不敢随便就照顾你的,尤其是今天,车上还就只有我一个,更不好办了。”
就在驾驶员的话音刚落,在倒数第二排右边靠窗坐的一位中男子马上接道:“他还差几块?剩下的,我给他。”
听到那位中年男子想主动帮忙的声音后,我将目光扭向了后车厢,瞬即便对那位拟慷慨解囊者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正待我的心被后面那位乘客的义举所打动时,我又被自己前排座位上的对话声给吸引过去了。坐在我前面一排穿一身深黑色羽绒上衣还戴着严实口罩的那位中年妇女,很亲切的正紧贴着车座在往她的左边递着卷成了一小卷的十块钱。她的嘴中还在很柔和地说着:“没事,就几块钱。快拿着,赶紧去买票吧,别让司机为难。”
在她左边靠窗子坐的那个男子却在用双手一再推辞着:“不要,不要,我真的.不能要。”
她要递给他钱时的声音极低,好像是怕让他难为情;他拒绝她递过去钱时的声音则是更低,他自己本就已经很难为情了,一个大男人连几块钱都拿不出来,还要一个女人来帮自己,哪还有脸……,所以,他也不想将婉拒的声音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
我是往前伸了伸脖子,直到左脸颊都快要贴着前排车座的后背了,才勉强能听得他与她的超低音对话。
起初,我还以为她与他是同路的,才借钱给他。
看他不接自己的钱,她只好给驾驶员说:“师傅,他的票,我给买了。”在说话的同时,她已把那十元钱递给了前一排的乘客,想让他把钱传递给驾驶员。
几乎是在她的话音未落,不只一个乘客抢话道:“就几块钱,我们都可以赞助。”
此时,我也被大家的热情给感染,已开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兜:他之所以不接她的钱,或许是因为嫌她递给他的太多,那我就给他拿零钱,也免得让他的脸更发烧。
听到这么多的乘客愿帮他,驾驶员或许也真地被感动了。
随后,大家伙都听到了驾驶员很大声地说:“他有几块,就先拿几块吧。等会儿,查票了,我去给查票的解释,大家给我作个证就行。”
“行!你就放心吧。”大家伙齐声保证。
我好事多磨般,特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好是十点二十分。这个只有五块钱的故事将会定格成为一个永久的记忆,尽管它可能微小得几乎是不值得一提,但那一颗颗温暖的心和那一份份热炙的情却是难以估量的。
此后的一路上,与他最相邻的那两位中年女乘客,一直在关心着他。知道了在不久前,给人干活时,他的手给弄残疾了。此趟,他就是前去向人家要已被拖欠了很久的工资和医疗费的。
她们在开导和鼓励着他:“手的残疾已是无法改变,但是,不能再因此将心也给弄残的。”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子还长着那。”
“可别灰心丧气啊,一定要坚强,没有过不去的坎。”
今日是201x年11月22日,在节气上,正好是小雪。
外面的天,已很冷。不过,大家都感到,车内很和气,也更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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