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盒子”这个地方,在我心中本来就是一个,想解开而始终未能揭开的“谜”。又加上那次在那儿寻猪草,从坟头的条石缝里,不早不迟,不偏不倚,而是堂妹正好从坟尾下来时突然冷不防的钻出来。这在我的心里,更是觉得又是一个“谜”。“谜”上添“谜”,“谜”雾重重。
长时间,这些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就像在我心头,布满了阴霾,怎么也驱散不开。“谜”的涟漪激荡着心房,有时甚至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激起了掀然大波,一个问号连着一个问号,一个谜团套着一个谜团,搅得我夜不能寐。
莫非,那菜花蛇是“向氏”祖宗的化身?莫非,世界上人死了,他的肉体腐烂了,灵魂依旧存在?我在梦中设想了种种理由,也假想出了多种多样的情节。但是,只要仔细慢慢地一想,觉得都不是啊,就是一团雾水。
眼前的那个地方,总是清晰地呈现到了我的眼前:
四周都是低洼的平地,北东南三面环水(这三个方位都是水稻田),只是这方方正正的“印盒子”鹤立鸡群。更为奇观的是,田中还高耸着两座坟头,这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印盒子”往西比邻一块狭长的旱地,从北到南紧靠丹水河岸。旱地西边紧挨着的是一大方田地,田地南边紧挨丹水河,这一大方田地靠南,几乎占三分之二是一个乱荒岗,高于田块。岗子形成了一大个丘林,杂草丛生,树木虬枝,遮天蔽日。每当人们走到这儿,似乎感觉得到从岗子丛林中,有一股股阴森吓人,无以言状的阴风嗖嗖而来,白天如此,夜晚程度就更甚。所以,平常无事人们一般都不到那儿去,万不得已,还就另当别论。
有一次,我们家吃过晚饭,妈妈在忙碌地收拾碗筷。只见爸爸把一把渔网往右肩上一挂,递过一个笆篓给我说:
“今天晚上,趁着月光,你跟我做个伴儿,我们到河里去打鱼。”
听说下河打鱼,我当然很乐意。欣然接受,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笆篓,并用绳子紧紧地扎在我的腰际,便一起出堂屋大门,过山墙东头沿着田间小路,来到了“挑水河”。爸爸是从“挑水河”的河段开始打起,一直往西。
爸爸在河里撒网捕鱼,我挂着个笆篓,站在河岸堤上。每当爸爸用网捕到鱼后,就收网,把鱼和网收到一起,提到岸边,顺时针抖开网脚边的纲绳,边抖边把网中的鱼儿,用手摘下来,丢到我的`跟前,我便手脚不停地把鱼捉起,再放到笆篓里去,然后爸爸再涉水到河里去撒网捕鱼。
这天晚上,夜空蓝茵茵的,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又高又蓝的天空稀疏地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天边时时扯着鬼迷眼似的光亮,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芳香,雾露和稻子的清新气息。夏夜特有的像梦幻般的静谧,使得一切生物似乎都已入睡,虽有金铃子一类的草虫的丝丝和鸣声,但是,声音是那样的细弱、遥远,也像是在说着梦话一般。
爸爸一边往前走一边撒网捕鱼,不知不觉地我就来到了那片乱石岗旁的河边。阴风阵阵,寒气袭人,乱石岗上的树木经晚风吹拂,也时不时地发出淅淅落落的声音,我就像怀揣着一只小兔子,五爪抓心似得一阵阵慌乱。
“爸爸——爸爸——”慌乱之中的我,不停地喊着。
“你到底是什么事呀?在这里不停地叫唤。”爸爸这时已经在河中心的激水中。我听到了爸爸的回话声,心里又渐渐的平静了一些。
但是,没过多久,原先的那种恐惧感又一阵阵袭上心头。
“爸爸——爸爸呀——你快过来呀!”我又是一阵狂叫。
等我爸爸迅速奔过来,见我吓得把尿都撒在了裤子里了,地上还留有一大摊尿。他也惶恐不安地看着我,嘴里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芦,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爸爸才急切地问:
“怎么啦?你怎么啦?”
我怯生生的,把刚才的情况以及心里的想法吞吞吐吐地向爸爸说了一遍。爸爸也可能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地方不是很干净。
于是,他手提渔网,把我让在前面,他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沿河堤按原先的来路,扯直返回。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再说。非常安静,只能听到丹水河里的流水哗哗作响。
就是打那时候起,我在心里暗暗地立下了一个誓言。你等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铲平这里的乱石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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