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连绵的春雨,淅淅沥沥,一点一滴,终于把和暖的天气下回成湿漉漉的寒冬。“乍暖”之后的“还寒”使我更加怕冷,穿着厚厚的冬衣,却仍然冷得异常迟钝,冷得打不起任何精神头儿做事,冷得手背上针眼密布,而感冒和咳嗽却没有见好的迹象。
似乎是从下雨开始,我的思绪就停留在一种拖泥带水、稀里糊涂的心境中,寒凉、凄冷、瑟缩,总是忙碌地接送孩子,茫茫然操持着家务,机械地上课工作,甚至于站在教室门口,我都能闻见水仙花的香气,闻见清澈透明的水气,忽然意识到,我早已是那个背诵《雨巷》向往《雨季》抒写《南国小雨》的女子了。
树叶的绿是初绽的,还没有绿柳细雨的美丽,也没有“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的景致,太阳永远捂在云层之上,空气中飘浮着雾气,有的只是无边的风、无尽的湿。嗅着潮湿味道,在校园里走动,路旁的草坪上也会沾着泥浆,有脏的感觉。除了雨声,周围突然会变得很安静,很陌生,印象中的春天从没有这样的低迷、灰暗和晦涩。
喧嚣的小城,不宽的道路,那些施工的楼盘在雨里蒙着阴影,朦胧而不真切。路旁,盛开着大朵大朵的白玉兰,应景般的花树,不是我的喜欢,偶尔瞟上几眼,冷冷地,怎么也生不出热爱的`心思,倒是有煞风景般的错觉。有朋友邀,去看看石潭吧,观山水,拍春景,饱啜几缕来自土地深处的油菜花的幽香。是啊,那样的
景致应该不错吧,风和日丽,弥漫在山野,金色的花丛,黄灿灿的世界,如同张艺谋大片中的布景。
在电脑上胡乱敲着,写出的都是不适当的文字;只好什么都不写,在网络上到处逛荡,随意回帖;或者在历史教学网站里“扫荡”一样地下载教案和课件……其实,在春里在梦里,有什么情绪化不开呢,我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怨妇的心态,明明是好好的日子,却不可遏止的煽情,还不断汹涌、泛滥;也是,冬天走得迟疑,春天来得迟缓,都是节令的事,下雨或者天晴,那是天气变化,我何必这样挂心和强求呢?
来了个学历史的实习老师,是个实干而勤勉的小伙子,带着他备课听课,托付着他替我看班。我则抽出时间调整着身体和心情,消磨着疲倦和心累……其实,人真的很脆弱,稍一不舒服,不如意,就能把情绪发泄到气候,发泄到周围不相干的物事,不该的。
可是旁人眼里的我,怕是一直都神采飞扬的吧,那天几个女子一块聊天,随便八卦,有人便拉长语气:你好幸运,今年都当了三次优秀,接受了两次表彰了,还有,即便阴雨,也无需一身湿透,坐在自家的新车里,多少挡着风雨,还没有足够的惬意?
我澹然一笑,明白:世间的物是人非,真是如同饮水,只能是冷暖自知,别人,哪里可以揣摩得透?多少自以为是的感伤和消沉,只不过自己荧幕上的淡淡履痕,惟有自己抹去,才会有艳阳高照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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