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雨,淅淅沥沥不停地下着。随着夜晚的到来,雨声越发显得孤寂起来。
我穿上雨靴,拿上一把轻巧的雨伞,融进了夜色的雨中,把自己变成一条在雨中遊曳的鱼儿。雨中满是行色匆匆的人流,红绿灯处,等待中的车辆如车河一般,后尾的刹车灯光,把路面影彻得色彩斑斓,耳边不断听到行人被电话问候的声音:快了,我就快到家了;你们先吃饭吧,不要等我;是的,刚下课,公交车不好等,我在等出租车……这雨夜一时变得温暖湿润起来。
回到家,打开台灯,沏上一杯热茶,选听一首音乐,将音量降低,拿起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翻到阅读的页面,眼睛看着一行行的文字,脑海里却不停地出现与雨有关的事情来。
小时候,极喜下雨。一日,那雨把天都下得发白了,不知为何,我极其兴奋,站在家里的双人床上,身上披上单子,想象着自己是长袖善舞的女子,不停地甩摆着,姐姐不解地问着妈妈:妈妈,你看妹妹怎么了?那时家里的院子里养了一只大白鹅,是我最心爱的宠物,我叫它大白。夏日里我总是爱把妈妈洗衣的大盆接满水,然后满院子地捉撵大白,抱着它摁在大盆里,大白一开始是极不满意我的做法,会用嘴巴假装钳我,还会发出低低短促的声音,可不一会便会在盆里愉快地抖落着,用长长的`脖子反复地擦拭身上的羽毛。那一年夏天,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并且越下越大,几米开外都看不清了。这时,大白鹅突然张开双翅,向天高昂起头,高亢地叫着,奋力煽着翅膀,蹼尖就要离开地面了,跪在窗前的我急切地喊着:妈妈妈妈,不好了,大白要飞走了呀!那个场景从此深深地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上中学的时候,我在篮球队打中锋,少年意气风发。每到打比赛的时候,学校足球队的一帮臭小子,总是一场不落地围观,不停地嗷嗷吆喝着,也搞不清他们究竟是哪一派的。后来他们派出代表邀请我们观看他们在校外的比赛,一来二去,彼此成了死党。偶尔我们也会和他们来一场友谊赛。慢慢的有人开始起哄我和足球队长,可我们真的连一句玩笑话都没说过。有一天,比赛完下起了雨,正走着,突然一把雨伞出现在头顶,原来是他,我那时连句客气话都不会说,两人又不敢靠近,涨红着脸默默地走了一路,结果是他打湿了左肩,我淋湿了右肩,分手的时候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头也不回地3匆匆就走了。呵呵,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最懵懂的一场雨吧。
成家以后,总是牵挂着远方的他,每到雨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想念,在我的手机里至今还保存着我发给他的短信:一场秋雨一场寒,冷暖自知谨添衣。又是巴山夜雨时,念君感怀长相思。
我想这是思念的雨吧!
今日的雨夜,我学会了静静地想念,想着灯火阑珊的夜晚;想着指间的欢愉;想着那一低头的温柔……
也许,人生不能缺乏的是雨夜。如同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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