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我是一个哑巴,而你是玉树临风的公子。
你从田间巷陌而来的时候,江南的微雨打动了我冰冷的心。
你说你喜欢我的天真烂漫,温柔如水的眼神。
我浅皱眉头含笑以对心脏砰砰欲语却又难言。
你说你美丽天真不是凡尘浊物却忧伤于心头。
我摇头以示我非是声音动听悦耳如翩翩佳人。
后来你离开了,我却只能默默含泪以对,望君长安。
第二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我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那时我是二八年华,却还未嫁给你,你便出征在外,再也没有回来。
依旧记得离开的时候,你说,夕娘。
这一生回忆,有你就足够。
这一世一人,有你就足够。
他日我若手执金吾,必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迎娶你。
我点头。
只是你这一走,再没有回头。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那凤冠霞披,成了我梦中的景物。
第三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我们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那时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可我是宰相府的千金,你却是贫苦的秀才。
江南烟雨,初自见面;二次见面,禅寺桥上;
后来花前,月下吟诗;牡丹亭下,生死相许。
父亲要让我嫁入皇宫,而令人打断了你的腿。
以你的生死相要挟与我;我怎能置之不顾冷心薄肠。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四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我明知道真爱无故,却装作毫不在意;
因为爱上你的时候,我早已身怀绝症,命不久矣。
二十五岁遇见你,你已经三十五岁。
你没有妻子,我没有丈夫。
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相守。
可是医院发的一张病检单。
却让我痛不欲生不治之症。
那天你急匆匆的来找我说,
说你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
你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而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你;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说,我从未爱过。
你落寞的离开,却不知道我心中的痛。
第五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间隔,而是我们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那天天气寒冷,飘起了小雪;
你伸着枝条向我,想为我取暖。
我笑着说你在东边,我在西边。
怎么会呢?
然后一个樵夫来了。
砍了你的枝桠,砍了我的枝桠。
我被砍去做了柴火,你却被砍去做了锅炉。
我在你的火焰里燃烧。
然后我灰飞烟灭。
第六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们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我们住在互相了望的星星,却从来没有交汇的轨迹;
我在月宫的清冷里,望着你在紫微星上久久徘徊。
天帝说我是被罚的人,必须要承受清寒。
而你,只能在紫微星闭门受过。
可是每一次遥遥的望到你,
我的心却疼得无法呼吸。
你的眼神里也有相思,
只是我们相爱却相离,
我的眼神不会说话,
她想对你说爱你,
可是对不起,今生注定相依不能相守。
第七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眼间无处寻觅;
天帝说他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顺着银河,
踽踽到你的面前,
我顺着银河,
来到你的面前,
我对你笑,
你却失去了记忆。
第八世,我们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我们从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飘落在无穷的孤苦里,
我日日在银河上捡记忆沙子,
你却在寒冰炼狱苦苦受刑。
隔着一颗星球的距离,
我们却只能相思不能相见。
我怎么知道你是如何?
第九世我们还是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深潜海底!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来的时候,她们群起而攻之,我上去的时候,你的亲人要追杀我。
最后一世,我是生活在一片海域里的鱼,我每天就是不停的游来游去。一天,有一只迷途的鸟儿飞过这片海域的上空,很疲倦,低下头寻找海中的一片陆地,水里的我觉得水面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暗,就抬头望向天空,这样,我和你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
孤独的鱼和迷途的飞鸟深深地彼此吸引着对方。
你给我讲辽阔的天空,讲广袤的大地,……我给你讲深邃的海洋,……我们为彼此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却又丰富多彩的窗;
我们还有好多共同的话题:每个早晨的朝霞,每个傍晚的落日,每个夜晚的星空,每分钟空气里的味道,树木的,土地的,海水的,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我们彼此深深爱慕着对方,这样就过了好久,我们以为此生就这样斯守,你可以忘却飞翔的天空,我可以忘却深潜过的海底。
谁说鱼和飞鸟就不能在一起?
一天,你看见别的鸟飞过,你想起了天空,你问我是否愿意和它一起感受风从身边掠过的自由,我看看自己的鳍没有说话;又是一天,我为了躲避暴风雨,深深潜入水中,在太阳重现的时候,我兴奋的问你是否能看到水中珊瑚的灿烂,你却只能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苦笑。
我们知道了飞鸟与鱼是不可以在一起的,虽然彼此相爱,但是鱼终归是水里的鱼,你终于飞离了那片海域,永远的再也没有回来,你并不知道,我亦再没有游回这片海域,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躲避那段往事,那段飞鸟与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