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从下午的星星点点到现在的劈头盖脸,这个春天的雨水真多,刚刚才风和日丽了几天啊?
本来我是不反感下雨的,比着风的话,这雨水来时平添几分的湿意和浪漫,雨丝缠绵让人火气顿消,但是也架不住这三天两头的下啊?但是天要下雨,再大的手也捂不住的。
一天都在忙,到晚间才感觉真的是很累,脚也疼,腿也疼,最近发现自己很健忘,有一些隐隐的担忧,人还算年轻,怎么脑袋瓜子就那么不好使了呢?下班回家,在家门口拿着钥匙定了好一会儿,忽然不知道该用哪把钥匙开门了,这,是自己的家啊,开个门还要想吗?还有刚刚想着去卫生间,结果却拿了水壶去烧了开水,回头再想已经无法确定卫生间去过了吗?真的好可怕!这个反应是怎么了?一时的疏忽?还是年龄带来的正常结果?还是身体真的出了状况而我浑然不觉吗?想想也可笑,年轻轻的呢?或者是刚刚病了几天,过于慵懒。
还是想些别的吧。昨儿和故人见,他说他看见我的网名“想家的皂角树”忽然很想家,因为常年在外地打拼,久违了故乡,所以对某些字眼过于敏感,我给他讲啊,这不是随便取的名字,那里藏着一个故事,一段过往,一些如丝一样理不清楚的纠缠.......
早年的山村是记忆里的天堂,故乡旧居的大门外,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树干粗大,枝叶如云,以它为中心的散居着祖辈良善而勤劳的乡民,它的北面几十米远也有一棵,如它一样高大,但枝叶不如它的繁茂,它的南面偏西也有一棵,较之细些但也不能说不高大,就身姿飒爽而言,它当居首,其他两棵结的皂荚不多也不饱满,曲而皱瘪而弯,唯有它,果实丰盈,圆润饱满,从开花到结果,满树的诗情画意,长长的皂荚微微有点弯,活像一个个的月亮船,现在想来那景色是多么的风情无限。冬天时候,每每夜里刮风,祖母便起的早,因为皂荚会被刮落一地,捡拾回家是一家人清洁衣物的好东西呢?祖母勤劳再加上离家里近,每每捡的最多,也有刮到我家房顶的时候,就用竹子做的耙子给勾下来,床底下的大框里总是满满的,祖母去池塘洗衣服时,取来砸碎,包在衣物里用手揉用棒槌捶捶,那时候的衣服大多是粗布手做,耐洗耐搓。
最开心的是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蹦豆”的游戏用的就是皂荚里的种子,我们叫它“皂角豆儿”,那些都是祖母洗衣服砸开的皂荚里捡来的,黄色或暗红色,像小石子一样硬,光溜溜的,很好看,那时侯玩那个感到很开心,弄好多往地上撒,然后用指甲在两个“豆儿”之间画一条线,因为“豆”之间的距离有大有小,但划线的时候手指的任何地方都是不能碰到“豆”的,如果碰到就算输,没碰到的话,再用手指弹其中一个去撞另一个,如果正好撞到,就进行下一对“豆儿”之间的游戏,.......好多年过去,具体什么规则都记不太清了,但模模糊糊的影像还有,不禁哑然失笑,笑当年那些玩儿法儿的奇妙,笑自己年少岁月的逍遥。
前几年,有人把老树当成了赚钱的工具,卖给了什么外地人,我听母亲说,树是带着根和土被人拉走的。祖居门前,顿时没有了生机,父亲病重的时候,我偶尔从故居门外过,后来再没有心思去了,一棵树,招惹谁了吗?真正的成了“木秀于林”,被人盯着,苦守几百上千年的故土,不得不在不肖子孙的那一念轻薄里沦落他乡。
我对故人讲,我如果有可能,会去寻访那棵茂盛在我童年记忆里的老树,那么葱茏,那么美好,即便是没有钱购回种在原地,让我知道它在哪里也好!偶尔深夜梦回,也在思虑,它究竟去了哪里?被什么人弄走了呢?有无种的活?树上结着的还是那么多的皂荚吗?......终了,连自己也不清楚,纠缠在心头的究竟是挥之不去的童年的影响,还是对一棵经年老树的难忘?
我可以忘了我身在何地,但是不能忘了福荫我童年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