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信奉着这句话,纵然夜晚有太多的不如意,阳光升起时一切又都成为过去,我们依然是我,还要面对人生的一切。
在列车启动的瞬间,阴沉的云彩似有些的刻意,极近舒缓地将升做半空的太阳释放,阳光落下,反射了云层的水气,折射出漂亮的光晕,投射在列车车窗,有些刺眼,又让人不忍拉了窗帘,任其自由照射。
计划好了要回趟中卫,起的早,洗了脸,吃了早点,整个人就有些懒,浑身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出了门,街上静悄悄的,天空灰的厉害,没有星星,月亮也不知躲在了哪儿,昏暗的路灯,走在下面,将整个人缩小拉长,偶尔驶过辆出租车,总会有些期待地打着喇叭,放缓速度,见我不曾搭理,就有些失望,踩了油门,抖动着车身,愠怒地离去。
这样子的情形见的多了,也就不会去生气,在大清早的不到六时,有几个人会早起,又会于这样早起去打了车闲逛,实在是想像不出司机缘何会生气。
车站候车室散乱地挤着两排旅客,大多拉了箱子,拎了大小包裹,牵了老人与孩子的手,说不上兴奋,倒也看不出痛苦,麻木了的神情在这些久在外的旅人身上是很难找到答案的,他们的内心究竟想些什么,谁也无从知晓,当然也不会去打问。
列车由北京开往乌鲁木齐,旅客中常年以旅游与打工为主,漠北的敦煌,工农业发达的新疆,无不催生了旅游与打工热。
没有什么事,我是不会乘坐这次列车的,还未上车,就被上下车的旅客挤的不知所措,就地转圈。
所挂不多的几节硬座车箱因几个大包裹的旅客堵塞,车上与车下就此隔离,上不去,下不来,叫骂声,推拉声,俨然进入了春运,而这又不是春运,看样子只有找车长,寻个卧铺边座了!
远远的车长被围成了圈,陪着笑脸,说些什么不清楚,但可以想像是些好听的,因为那车长的脸笑的像朵花。
我没有往上凑,在围圈的旅客走完后,追上了车长,递上了夹有黄色通勤票的工作证。
车长立马收起了花样的笑容,晃了晃手中的工作证,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今天人多,能否在卧铺找个边座?我陪了笑脸。
你的票恐怕不行!列车长斜着眼瞅着我。
只是今天人真的很多,请你体谅下……我极尽耐心地向长长解释着。
去,去二号吧,事真多!车长有些不耐烦!
好的,二号!谢谢您!我加重了道谢的语气。
十二号!你听不懂话吗?车长憎恶地看着我,甩出了一句话转身离去。
拥挤的客流也严重地影响了卧铺车箱的清静,好不容易找个边座坐下,拿了手机想要看会电子书,却被来回过往的旅客挤的无法静心,抬了头才发现,只顾忙着找座却没想找了个靠洗手间的位置,真是可气。
坐过火车的人都明白,一天火车上早晨六七点应该是最忙的,起床后的人们开始洗漱,上卫生间,整理好一天的心情,也应该是这个点也是最闹心的时刻,如果不下车,就没有几个人晚起或早起,都在贪念着这点晨睡的好时光,又仿佛是一种瘟疫,流行速度甚快,有三二起床洗漱的,大家就有些睡不住,那沉于腹中的屎尿就要快速涌出,而且是立于卫生间门前,越敲门越憋的难受,大有喷涌而出的感觉。常常这样子,那边刚钻进卫生间,这边就有抱了肚子,来回踱了步子,不停敲门以示再不出来就要解于裤中一般,也怪了,这头你狂敲门,那头就是解决不了,叫骂声与敲门声和了抱怨声与冲马桶声就形成晨起列车的一道文化。
找好座位,车上大多旅客也已起床,收拾床铺的,给孩子穿衣的,泡面的,喝水的,洗漱的来回穿梭于过道,乱糟糟,闹哄哄实在不得安宁,也就无心看些书。
月未的四月,当是北方的好去处。
列车飞驰于乡间四野,满眼便也是春色了。飘飘如逝的杨柳,飞落而去的杨絮,萦绕了列车,在汽流的带动下快速翻飞打转,像足了冬日的雪花缦舞,而这又怎么能是冬日,那尚落又在开的桃花,那白的如雪的梨花,刚吐出一抹新绿的枣树林,还有那片片长成的麦苗都在诉说着对暮春时节的留恋!
小别几年的中卫依然亲切如故,熟悉的乡音,热情的司机,一色黄的出租,耸人云天的大酒店,古朴的髙庙,永远不知忧愁的中卫人,倒让自己觉得是个异乡人!
老城新貌,在被称为古之护城河今之景观渠的美利渠畔有我曾经可爱的家,清清的渠水,幽幽的小桥,记录着女儿的成长,见证着幸福的走过。
六年了,时光将这个城市变得陌生,变得遥远,想要寻了记忆中的小径走回家中,却无法过去,施工的标牌阻挡了前行的道路,几台大型挖掘机,几十名工人正忙于其中,远远的家的印记就被隔在了远方成为一道影子,一个挥之不去的记忆。
匆匆的办完事已是十时三十分,原计划要拜访好友的计划也已落空,算算时间,离上班点已不早,只得打了出租赶往汽车站。
司机不是很爱聊天,我几次寻了话题,欲与其攀谈,想从他的口中知晓些什么,他都只是用鼻子哼着,只是淡淡地说,你是外地人吧?
我算不上外地人啊!六年前我就生活在这个城市,这方土地,这渠畔,听着古刹高庙的钟声……
中卫有这么美吗?司机一个急刹车打断了我的思绪。
几块钱?我望着司机。
十块!司机不耐烦地说到。
不是表上显示五元六角呢?我看着他。
到汽车站都十元!快点别影响我的生意!
中午赶回驻地,与同事聊起打车事情,才被告之让那黑心司机多收了五元,也是在那时我才明白司机问我,你是外地的吧的原因。
对于本地人的欺生我也是深有体会,刚上班的前一二年,得益于局轨道车大修事业(暂这样说吧!),有幸担负起每年的全局轨道车春检工作,这种火车的春检类似于汽车的年审,不光车的外观,各部机能,到随车资料配备,以至行车安全装备都要逐一进行安全检测,达标方准上线。
我所负责的是轨道车辆制动系统的检测。为了快速、准确、高效完成审验任务,单位特意安排了一名汽车司机,配了领导的专车,整天带我在局管内有轨道车的站段四处奔走。
一日到达甘肃临泽近内,也算微雨过后,地面蒸腾着热气,车辆过后开始有浮尘起落,在驶入临泽地界时,我们的车被当地交警拦下。
请出示你的证件!交警斜着身子半是警礼半是做样地立于我们的车前,那样子竟有些好笑,当然我也笑出了声,只是被司机王师傅用胳膊顶了下,制止了我的笑声。
经常跑长途的王师傅应该说很有经验,于每次出行前都会将车细心检查,遇有自己处理不了的就及时送修理厂,这样子的保养使我与他的几次出行路途始终未见麻烦。
交警转动着一双比我还小的眼睛,在送还行车证,驾驶证等的同时快速扫描着我与王师傅。
我们可以走了吧?司机王师傅殷勤地说到!
上哪?这车还没查完,你往哪走?交警说着话露出一口黄牙(四环素牙)。
我们这是新接的车,你看这是单位介绍信,我们要去审验轨道车,要……司机王师傅连珠炮地欲说下去。
这与我们有关系吗?车没检查,就是不安全,带着隐患上路那是在羞辱我们!由于激动,那交警说话时脸挣的通红。
说完这些,小眼睛交警用对讲机不知讲些什么,一会来了三四个同事,围了车,一会要求试转向灯,一会试刹车灯,一会试刹车,真是百般刁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检查”才算是结束,而我也已睡着。
当汽车驶离检查站时,王师傅不断追问我为何在交警敬礼时发出笑声
我说,难道你没发觉那交警像个名人!
名人?王师傅不解。
猴探长啊!
哈哈!
调侃归调侃,工作还是要认真干,在写下这些时,我已接班,并且连续工作了近五小时。
好吧,暂且到此,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