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是人世粗糙的一面,也是人生细致的一面,身心俱疲的人们往往无暇顾及蓝天绿地,也无从体会风景的含义。其实,所谓风景,不过是一种感觉而已。它们或秀美或悲伤或古朴或华丽,付诸词色也好,归之平淡也罢,不外乎取之自然,得之心灵。所以我们可以聆听蝉语,也可以倾听市声,可以去踏青,也可以安坐家中享受阳光。诚如笛卡尔所说,我思故我在,风景也只是青睐有准备的人。
紧张之余不忘为人生安排一个轻松的借口,或踏青抚柳,或观星待月,或赏花品茗,平凡的日子可以开创为诗情画意的节日。古语说: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古小说里的精灵大多也是采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而得。一个人对风景的向往,可以物化为艺术,也可以开化为宗教。古代中国的风景里不是缺少色彩,也正是借助于文化,风景才得以写下来,画下来,继承下来。陶潜就是这样一位资深的旅者,他在生命的兜转里走得很远。古诗云: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如是。从这个意义上讲,看得见风景的人也不失为一种风景。
天地本是一个时序轮转的风景,只不过人们往往为利所惑为情所困为形所没为名所累,眼中的风景就局促一些。其实,风景的得失关乎人的天性。只要心境澄明,面壁亦能悟道,柔美如西子,壮丽如三峡,小家碧玉抑或大家闺秀,都是风景永恒的主题。辛弃疾梦回连营,郑板桥胸有成竹,或金戈铁马逐鹿中原,或激扬文采指点江山,可歌可泣的是关于英雄的传说,隔山隔海隔着昏黄的历史,向人们昭示着生命的意义。
回忆是心灵之旅的导游,每当蒲公英花瓣开起的时候,一声轻轻的祝福落在她身旁。就像雪天的照片,有一种美国蓝调音乐的味道,主人公大可忽略不能释怀的是那种幽幽的淡清色。于是,断壁上挂满了常春藤,因曾经的泪逝去的爱而给我美丽的手帕。于是草满山,云满天,随它去了。简单的心灵之旅乘兴而来尽兴而去,率性而为,天性而已。
人生中,亲情与爱情如同热带雨林的植物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脚印以外的每一步都可能是通向风景的路,但只有曲径才能通幽,如同建筑中的屏风,要登堂入室,就要有一种含蓄包容的态度。狭长的老巷,悠长的叹息,往往是一段动人的故事的开始,就仿佛是粥要文火慢慢地熬才会有味道。许多时候。风景于人是一种缘分,犹如瀑布,阳关三叠,书本中要的是大的落差,极尽心力之所为,才能成就其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