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明时节的抒情散文

时间:2021-08-31

  那天,是清明节。

关于清明时节的抒情散文

  夜半忽醒,梦里母亲的面容温情依旧。寒意阵阵,清晰的思维让我终算清母亲其实已逝去两年半了,不觉拥被偷泣。我33岁的年纪里,亲历了8个血浓于水的亲人的离世。最先是奶奶,那时我只有三岁,所以对她只有模糊的印记。后来是两个外公、两个外婆。近年来,先是大爹,一年半后是母亲,又一年半后是姑爹。我觉得自己的心是一粒蒜,这些年来,每逝去一位亲人,我的心就被剥去一层皮。如今,一颗心不再为什么所保护,就这样裸露着又辣又疼地支撑我的肉身。

  爷爷去世时,父亲和姑妈都年幼,无奈的大爹自此走出学校,全力供妹妹弟弟读书,所以我父亲和姑妈成了公家人。2003年底,在床上躺了两年的大爹去世了,我们回老家奔丧。父亲和姑妈进门见到大爹的灵柩横亘于堂前,不顾老年人的矜持都失声痛哭,老泪纵横。谁都知道他们姐弟俩对大爹不尽的感恩之情。一年半后,身体硬朗的母亲去旅游,不曾想就此在异乡走到了她生命的尽头。我和兄妹办了母亲的丧事,然后回单位上班。几天后,我为母亲看中了一件外衣,很欣喜,因为母亲生性挑剔,难遇到她中意的衣服。我提着衣服,欣喜地奔到老板面前讨价。张开口,蓦然惊觉母亲已不和我在同一个世界了。我的笑容凝回,惊慌得不知所措,崩溃在阳光下的街头。至此才明了自己的生命元素已被抽走了。

  我原本是不信什么的,母亲走后,我开始希望人世间有鬼。2006年农历7月14日,迎来了母亲走后的第一个“鬼节”。那天,我流着的泪,我站在一个卖冥货的小贩面前,把一件外衣的钱递给他颤抖着声音说:“所有的东西都来一套。”小贩被我的神态吓慌了,说“姑娘,要不了这么多钱……”看着他递过来纸做的钱,纸做的衣服,纸做的房子,纸做的车子,纸做的金山银山,我怕极了,没勇气接过来,泪如决堤的海。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些东西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可它们正是母亲的东西。黄昏时,我燃起了火堆。第一次以特殊的方式把原本令我害怕的东西送给母亲。小小火堆燃尽后,夜色里黑蝴蝶低低地围囿着我飘飞,久久不肯离去,我就知道是母亲,母亲真的来过了,来挑钱物了。

  我终于做到面对现实。凝视着那些飘飞的黑蝴蝶渐渐消散,我知道和母亲今生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了,尽管残酷,但已成现实,第一个“鬼节”亲自挑走女儿送予的钱物,母亲终于明了她和女儿已完完全全属于阴阳相隔的另一个世界。生的,和死的,不能再这样苦苦纠缠于没人知晓的谜了;不面对现实,更残酷。我们只有改变。就如有人所说的:我们改变不了现实,就改变自己。

  从那以后,和母亲有关的梦,都是温情的,都是母亲在世时的再现。尽管经常梦着,尽管梦醒后仍会流泪,但我已渐渐地改变过来了。

  我会时不时地打电话告诉我的父亲、兄妹。昨夜,在原来的那个住处,母亲像原来那样又如何如何了。

  他们就说:烧一些钱给她吧,你就不会梦见她了。

  我说:除了清明和“鬼节”,我都不会烧的。我就只能在梦里见到她了。

  都两年多了,还说这样的话,我知道是我太放不下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啊!”所以现在我能呈于世一副平静的面容了。可我知道自己永远都放不下,我的心底仍常隐隐作痛,只是没人知晓。其实人活在这世上,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自己心里最痛楚是什么。至少我没有。

  母亲走了,我要坚强地活着,为自己的女儿尽一生而活。如果不是有一个女儿,我也许早把自己垒成母亲身边的小坟茔。我要坚强地活在世上,为自己的女儿挡风遮雨。母亲走得太早太忽然,我这辈子还没来及品味母爱没来得及回报母亲,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母亲的面容。“来不及承受,木已成舟”的痛有多痛,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我要好好地爱我的女儿,要让我的女儿好好地爱我。母亲离世的过程可以用秒来论说,我记着母亲要用整整一生来体验。

  其实,每个人都是为儿女尽其一生,直到逝去。我们活着的人,惟一能为逝去的人所做的,就只有记住他们了。

  韦 治 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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