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朋友家玩,朋友的家在一个小山坳里。
去时有月色朦胧。我和朋友步行,一路有丛丛野菊,蓬蓬芭茅草花。我说:“明天回去多采一些,好装饰我的办公桌。”朋友笑说:“野花多的是,看你要多少。”
说着,走着,不多时就到了朋友家。那是单家独户的三间两层小楼房,四周百米之内没有别的人家,幽静极了。远远近近有秋虫鸣叫,令你想到那些虫们各样悠闲自得的鸣姿:有一只是伏一在一株草茎上荡秋千吧,或者一边叫一边和树根窝里的一只蚂蚁逗着玩儿,那灰头灰脸的蝈蝈是在落叶堆里捉迷藏吧,还有几只呢,或许我不认识,是不是在抱着一只野果子转圈儿呢?无论怎样,那些虫们一定是无比快活着呢!
“进屋去吧。”朋友催促。
我可舍不得进去,我前面不远处有一长形的小山,或许是几座连在一起的吧,朦胧月色下,像一黛色的书案,我正想象着自己伏一在那书案上写几行三言两语呢。
和朋友闲聊至半夜,朋友指着旁边的窗台说:“该睡了,你看那斑鸠都在做梦呢!”我笑望窗台,果见上面有一鸟一动不动正闭目养神。
早上起来,看那“书案”,原来只是一座低矮的小山,横卧在朋友的家门前,中间隔着一条小山谷。山上树木茂密,青与黄两色交杂,绵密而深厚。忽然,山中腾起一小一团一白烟,似有哪位仙女在踩着祥云飞升,那就是所谓“白云出岫”吧。
假如真能拿那小山当书案,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