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生死疲劳》赏析

时间:2021-08-31

  《生死疲劳》的叙事者与主角是西门屯被枪毙的地主西门闹,他经过几次转世,先后成为驴、牛、猪、狗、猴、最后又成为人——大头婴儿。在西门闹沦为畜生的过程中,始终隐藏人的情感。小说在驴、牛、猪、狗的叙事中有着人的感情描写。这些转世的畜生,与他们的主人家庭成员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以人物的命运作突破口。“没有土地,农民像浮萍一样飘摇。20世纪80年代之后,农民不再是单纯的土地使用者,而是土地的经营者。当年眷恋土地的农民纷纷逃离土地,农民饱经患难的历史,反映了一种螺旋上升的历史规律。莫言写作的时候,并未按照这一规律写作,而是以人物的命运作为突破口。

  在《生死疲劳》中,莫言则通过动物变形记的戏谑来打破历史的线性固定和压制。这些动物走过历史道路,它们的足迹踏乱了历史的边界和神圣性,留下的是荒诞的历史转折和过程——那是从驴到牛,再到猪和狗的变形记。关于这部作品写作的历史故事或者对历史的揭示并无多少惊人之处,这段历史无论如何都被无数次的重写和改写,莫言纵使有千钧之力也不会有什么过人之处。关键依然在于怎么写,这就是莫言这部作品最为惊人和醒目的地方,那就是动物变形记的视角。

  《生死疲劳》的视角所呈现的变形记的结构我们无法去复述(篇幅所限),那是由驴、牛、猪和狗组成的依次由土改、大跃进、文革和改革开放所对应的历史。小说的主人公西门闹原来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地主,土地改革中全部家当被分光,还被五花大绑到桥头枪毙。他在阎王殿喊冤,阎王判他还生,结果投胎变成一头驴。西门闹变成一头驴却是好样的,雄健异常,但它却也不得不死于非命。西门闹所有投胎成为的动物都勇猛雄壮,这摆脱了他作为一个地主的历史颓败命运,在动物性的存在中他复活了。这个动物的存在,这个动物的视角,使莫言的叙述具有无比的自由和洒脱,它可以在纯粹生物学和物种学的层面上来审视人类的存在。这个审视角度是如此残酷和严厉,人类的存在居然经不住动物的评判。尽管说,人们可能会对莫言书写乡土中国的历史玩着花样有所非议,农民式的狡猾使莫言避重就轻,没有对血淋淋的历史进行血淋淋的揭示,没有撕开历史的心脏,而是在外表,与历史逗乐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