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九年的晚春,似乎拥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怀。
都说晚春不及初春,不曾有“柳条将舒未舒”,也看不见“银装素裹”,就连风筝也没有人去放。那时的人们,和现在的人一样,都敬畏神明,那时的人们,会在这个时节,做禊事,几个人三两成群,一起祈福消灾。
那天,像往常,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还未到初夏,山上便是郁郁葱葱,泉水顺着山路流到山下,一群诗人,就在这种仙境下,饮酒作诗。
“姹紫嫣红” 是朱熹的感受,“终期于尽”,却是他的感受,这本不符合这富有生命力的春天。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有合理之处。他毕竟经历了大半生,在暮年,借着这酒劲,得以抒发怀抱,果真应了那句“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葱茏的树林,未能深埋此情感,反倒是他越发有所感慨,众人,成了他的陪衬。
晚春,是春天的暮年。而那时也是他的暮年,他同壮年的树木,万年的春山,和一群正处于青年的贤才,分享着“昔人之感”,暮春,他知天命,说:“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他借着酒,借着诗,借着众人之口,抒其所怀,暮春是他的知音,纵使暮春有着青山绿树,也挡不住时间的流逝。时间在他脸上流过,如同水流,留下道道痕迹。
惠风拂过,将所做的文章卷入宣纸,连同那年的暮春。
那年的晚春,与常年无异,却多了份愁,多了份永世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