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昨天晚上
乙:出什么事了?
甲:在我们寝室
乙:四个男生,出不了事。
甲:还真出事了。
乙:怎么了?
甲:我们寝,来了一个客人。
乙:是谁的老乡?
甲:不是。他来时,已经熄灯了。
乙:有要紧事,非晚上说不可。
甲:他还没敲门。趁老四上厕所出去没关门,遛进来的。
乙:人熟不讲礼儿。
甲:没人和他熟。
乙:那他就没礼貌了。
甲:他进门以后,蹑手蹑脚往墙角黑影里一猫,一声儿不吭。
乙:这是小偷哇!
甲:随后他蹑手蹑脚爬上了桌子,抱住半块面包就啃。
乙:闹鬼了这是!
甲:边啃面包还巴嗒嘴儿。
乙:越听越慎地慌。
甲:吱吱吱(学耗子叫,做出耗子的动作)
乙:噢,耗子呀!
甲:我是寝室长,睡觉警觉。“耗子,开灯!耗子开灯!”
乙:耗子会开灯吗?
甲:啪,灯亮了。
乙:谁开的?
甲:老四上厕所回来了。我们寝老四叫小浩,平常我们都叫他“浩子”。他一听,我让他开灯,开了灯。
乙:还真是“耗子”开了灯。
甲:郭浩别看年龄小,胆子可大了。一看桌上趴着一只大肥耗子,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区区鼠辈胆敢闯我府邸。滤布一声怒吼!
乙:怎么吼的?
甲:嘿!耗子!快看!这玩意真有意思!(惊喜地喊)
乙:这是怒了,还是乐了?
甲:只见这只耗子,身体健壮,四肢修长,一身细细绒毛乌黑油亮,长长的尾巴飘洒身后。
乙:这哪是耗子?这是乌骓马!
甲:往脸上看,獐头鼠目,尖嘴猴腮,嘴角几根稀稀落落的胡子,瞪着一对黑豆眼儿,鼠视眈眈!
乙:那叫虎视眈眈。
甲:它不是老鼠吗?
乙:对,鼠视眈眈。别看了,快打死它。
甲:我正要打,寝室老二发话了。
乙:他说什么了?
甲:老大,先别打。人家大老远来了,咱也没啥好招待的。(对耗子)嘿,哥们儿,那面包我吃了半拉。你放心,我是用手掰的。那儿还有半杯牛奶,我喝剩下的。别客气,吃吧。那还有半袋榨菜。。。。。。
乙:嚯,还算丰盛。全摆在桌上了。
甲:你别恶心了。着打!我抓起一本书就扔过去了。就听着,咣铛哗啦夸嚓扑通咚咚咚。。。。。。
乙:这是什么动静?
甲:出大事了。我简单跟你说。我们桌子上摆了很多东西。
乙:都有什么压滤机滤布?
甲:十三个水杯,一只笔筒,一瓶墨汁,一个饭盒,一个热水瓶,靠边还放着个脸盆,还有。。。。。。
乙:等会儿,脸盆也放在桌上?
甲:老三晾上衣服,随手搁那儿。光顾着玩反恐,给忘了。
乙:你扔书打着什么了?
甲:不歪不斜正打在热水瓶上。热水瓶咣当一倒,夸嚓碰翻了脸盆。脸盆掉到地上,热水瓶里的水咚咚咚正好倒在脸盆里。
乙:热水瓶还没盖盖儿?
甲:老二冲完牛奶忘了盖上了。
乙:那耗子呢?
甲:耗子发觉情况不妙,一个“饿鼠扑食”撞倒了笔筒。笔筒碰倒了墨汁瓶。咕嘟咕嘟,半瓶墨汁流了出来。
乙:墨汁也没盖盖儿,把桌子弄脏了吧?
甲:没有。墨水瓶瓶口正好担在饭盒上,墨汁全倒进了饭盒里。
乙:正好,饭盒也没盖盖儿。
甲:老二吃剩下半盒小米粥,全变成黑米粥了。
乙:老二吃什么都留点。那耗子呢?
甲:它一个“耗子大摆头”,甩开了身上的毛笔,冲过一堆一堆的杂物,纵身一跃跳下桌来。
乙:这简直就是“飞天神鼠”!
甲:就听扑通,它掉进脸盆里了。
乙:烫死了吧?
甲:水根本就不热,耗子三扑通两扑通几下“鼠刨”又爬上来了。
乙:那叫“狗刨”。噢,对了,它是鼠。
甲:耗子爬上来,抖了抖身上的水,伸伸懒腰。
乙:这个热水澡洗得还挺舒服。接着打它。
甲:这回不等我打。它滋溜藏起来了。
乙:藏哪去了?
甲:在我们寝室墙角有一堆垃圾。这耗子钻垃圾堆了。
乙:“一堆”垃圾?!都多少天不收拾了?你这当寝室长的也不拎下去?
甲:凭什么啊?他们都不扫。。。。。。寝室长,我欠他们的?!
乙:现在大敌当前,该动动这堆垃圾了。
甲:别忙。毛主席说:不打无准备之仗。我们先商量商量。哥四个穿衣下床,召开了“307捕鼠方案研讨会“。
乙:共商“捕鼠大计“。
甲:我是老大,拿主意吧。同志们——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上床睡觉。明天,我去买个老鼠夹子来,夹它。
乙:上哪儿买老鼠夹子去?
甲:到百货商店、仓储超市、购物广场,这么大的××(城市名)买不着老鼠夹子?
乙:到商店,你问人家售货员,小姐,有夹子吗?人家说,夹文件还是夹衣服?“我夹老鼠。像话吗?再说,买夹子也是明天的事儿,今晚这个耗子上蹿下跳,能睡得安生吗?
甲:他们也这么说。这一方案不能实施。老二出了个主意,咱们买点耗子药,拌上我的面包,毒死它!
乙:还提那块面包呐!这耗子,就是你那块面包给招来的。这耗子吃了毒药,当下死不了。见缝就钻,指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边边角角的,你就找去吧。
甲:“药物灭鼠法”也不行。还是老三头脑灵活,说话有根有据。
乙:它说啥了?
甲:你们怎么这么笨呢?买什么老鼠夹子、老鼠药啊,花钱效果还不好。我们要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多快好省地完成捕鼠工作。我建议,使用“器械灭鼠法”。
乙:具体说说。
甲:《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看过没有?鲁迅小时侯是怎样捕鸟的?
乙:一语惊醒梦中人。
甲:大伙开始布置。我奉献出脸盆,用老三的鞋拔子支在室当中。鞋拔子上栓上老四的背包带儿。老二把那半块面包搁在盆口下面。万事俱备。
乙:老鼠来没来?
甲:等了半个小时,老鼠没来。我说,兄弟们先睡觉吧。咱们睡着了,老鼠来吃这半块面包。咱们睡醒了,它正吃呢,或在脸盆下面睡着了。咱们把绳一拉,给它扣那儿就完了。
乙:耗子还等着你来扣啊,这不是傻耗子吗?
甲:大家也说,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耗子抓不着,谁也不睡觉。
乙:患难见真情。
甲:寝室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我一看,“器械灭鼠”见效太慢。老四,你出个主意?
乙:老四说什么?
甲:“杀它干吗?这么残忍!不就是一只耗子吗?咱们寝室当宠物养着得了!”
乙:也行,现在宠物热养什么都有。
甲:行什么呀?这耗子在这儿吃住不愁,安家落户。再把它女朋友带来,生殖繁衍,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后患无穷啊!
乙:耗子的女朋友?能带进来吗?
甲:男生寝室楼门厅里有“女生止步”的牌子,还有个阿姨天天盯着。平常女生有啥事儿,说死说活不让进。可耗子不打招呼,堂而皇之就能进来,你信不信?
乙:这还真有可能。
甲:正说着,就见这耗子从垃圾堆里钻出来,嗖,钻床底下去了。
乙:速度之快如天马行空。
甲:抓它!老三抄起一把笤帚,往床下来了个秋风扫落叶。
乙:扫出来没?
甲:耗子没扫着,扫出十几双脏袜子。“我说这几天总是头晕。”
乙:袜子熏的。
甲:“兄弟们,认自己的袜子。还穿的,收起来,不穿的,扔出去。别往床下塞。”大伙七手八脚认自己的袜子。老四有一只袜子配不上对儿,还有一只无人认领。
乙:那不就是他的吗?
甲:老四拎着这只袜子也犯嘀咕:这有点像我的,也不像。我的袜子上三个洞,这怎么只有两个洞?一会儿,他明白了。
乙:怎么回事?
甲:那个小洞,被那个大洞兼并了!
乙:嗨!袜子认完了,耗子找到没?
甲:老三又抡扫帚往另一个床下来了个“沧海横流”。
乙:又扫出什么东西来了
甲:扫出来二十多只鞋。有皮鞋、胶鞋、凉鞋、运动鞋全都灰头垢面。
乙:简直是出土文物。那耗子藏哪儿了?
甲:那只耗子从一只鞋里钻出来,灵巧地躲过众人地追打,顺着暖气管上了窗台。
乙:狗急了跳墙,鼠急了跳窗。
甲:我们各持家把事儿,向窗台围攻。
乙:宜将剩勇追穷寇。
甲:耗子一看没退路了。鼠眼一闭,鼠牙一咬,跳下去了。
乙:你们住几楼?
甲:三楼。
乙:耗子一定摔死了吧?
甲:没有。它正好掉在我们阳台下那日积月累的垃圾堆上,安然无恙。
乙:便宜了这只耗子。
甲:它活着出去再好不过了。
乙:你还希望它再来呀?
甲:它应该常来。
乙:为什么?
甲:这不是普通的耗子,完全是“卫生检察员”啊!
乙: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