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虽不善表达,却是个感情质朴的人。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父亲在我的心目中像一尊冷峻而遥远的雕像。
场景一:
A:屏幕的光线由暗变淡,墙上的挂钟钟声敲响了,此时是8点。
内景:房间走廊,晚上8点
B:首先出现在屏幕的是一扇门,门的右边是锁,门的中央倒贴一张红色的“福”字。随着钟声声音远去,一只粗糙粗糙的,还泛着深深的古铜色的左手轻轻握住门锁的执手,轻轻旋开锁,门开了,声音轻轻的,借着灯光,从门缝里面瞧进去,一个小女孩坐在台灯前,背对着门,在那里写着东西。右边是小床,床上还有个大熊猫公仔。这个小女孩名叫姗姗。
C:门缝渐渐合上,顺着那只粗糙的大手,出现一个沧桑的脸,脸上有笑容,也有责任。此人是姗姗的爸爸——老杨,老杨迈着轻微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内景:老杨卧室。
老杨与杨文对话(轻声):
杨文:(关心)姗姗睡了吗?
老杨:没呢,在做作业。
杨文:(心切)你跟她说了吗?
老杨:(沉默)看她认真的样子,真不想进去。
杨文:(责备)那你没跟她说。
老杨:(解释)没呢,明天有空再说吧。
杨文:(有点生气)你这爸当的。(担心)姗姗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真心不想让你告诉她。算啦,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你还要赶早班呢。
老杨:(信心)没事的,孩子懂事了,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了,早说对她是一件好事情,我相信姗姗。我不经常在家,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等忙完了这阵子,我请假回来陪陪你们母女。
杨文:就会耍滑头,睡吧。
画面:
此时安静了下来,光线随着墙上秒针的声音由鲜明渐渐淡去,入夜。
场景二:
屏幕渐入姗姗与妈妈在家忙碌的场景,妈妈在厨房里忙着,姗姗在客厅里忙着准备着生日用具,画面很温馨。
内景:客厅
母女对话:
姗姗:(在客厅了,左手拿着气球,眼睛看着门)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爸爸了。
杨文:(切菜)你爸快回来了,他说今天早点下班,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姗姗,你就这么想你爸爸啊。
姗姗:嗯,我喜欢爸爸给我讲。
杨文:那珊珊喜不喜欢妈妈啊。
姗姗:(回头对着厨房)喜欢,喜欢妈妈给我哼小曲。(灵机一动)我要把气球放在门后面,等爸爸回来一推门,爸爸一踩气球……哈哈哈。(忙起来)
杨文:(假装责怪)你这孩子,在学校就这么调皮,待会爸爸回来,我看你怎么办。
姗姗:妈妈坏,妈妈不帮姗姗。
杨文:你呀。待会爸爸回来记得说什么吗?
姗姗:(喜悦)记得,当然记得,妈妈放心吧,我要亲口跟爸爸说。
杨文:记得就好,别到时候老让我提醒你。快进来端水果出去。
姗姗:好的。(姗姗走进厨房)
画面:
画面渐入厨房里面,妈妈围着围巾在切西红柿,姗姗走进来,向妈妈使了个调皮的眼色,拿着切好的西红柿就往嘴里塞。
内景:厨房
对话:
杨文: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调皮。这样吃不卫生的,要是爸爸知道了,你又该挨骂了。(放下菜刀,责备的看着姗姗)别再吃了。
姗姗:(不在意)嘻嘻。爸爸不会骂我,只有妈妈骂我(迅速端着切好的苹果出了厨房)。
杨文:这孩子。
画面:
在母女两的嬉闹中渐渐淡出,镜头转向墙上的挂钟,此时是五点十五分,慢慢的,时针和分针快速到了8点,钟声响起。镜头慢慢移向客厅,此时灯光鲜亮,客厅了挂满了气球,节日用的彩灯,还有各种好吃的和姗姗准备好的礼物。妈妈和姗姗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姗姗表现出生爸爸气的样子,双手托着腮。
内景:客厅
对话:
杨文:都8点了,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平时6点也就到家了。(责怪)
姗姗:(嘟嘴)这么重要的节日,爸爸怎么能忘了呢。
杨文:可能你爸加班吧。姗姗,进厨房去把蛋糕端出来吧。
姗姗:啊?现在端呐?不是要给爸爸惊喜吗?(不高兴)
杨文:咱们可以先把它藏在客厅里。爸爸回来了,我们再把它变出来。
姗姗:好主意,我这就去端蛋糕。
画面:
姗姗高高兴兴跑进厨房,杨文望着姗姗的背景,显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这时候,电视机旁边的电话响起来了,杨文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有种不详的预感,有点紧张的走到电视机旁接电话,可能是老杨打回来的。
内景:客厅
对话:
杨文: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对方:您好!请问您是杨女士吗?
杨文: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杨女士,我是市人民医院的护士,您丈夫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中,请您马上过来。
杨文:什么?老杨出车祸了!
画面:
电话突然在杨文手中掉落,电话还传着声音“杨女士,杨女士……”。此时,姗姗已双手端着蛋糕出了厨房,听到了妈接电话的声音,心里一慌,双眼一圆,小手一震,蛋糕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屏幕画面渐渐淡去。
场景三:
A:医院病床前,老杨躺在病床上,左手输着液,病床左边是个小桌子,桌上放着一袋苹果和一盒摔碎的蛋糕。老杨眼睛慢慢张开,模糊中渐渐清晰看见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老婆精神抖擞的照顾着自己,杨文看着老杨醒来,一阵欢喜。姗姗看着老杨醒了,眼睛湿润了。
内景:病房
对话:
姗姗:(扑到爸爸怀里)爸爸……
老杨:姗姗,我没事的。阿文,我怎么了。
杨文:(坐下来,深情握着老杨的手)医生说你出车祸了,幸好没伤到脑部。今天不是早下班了吗?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出车祸呢?
老杨:(也深情的握着杨文的手,四目而视)对不起了,又给你闯祸了。(扭头看着那摔碎的蛋糕)下班也是为了它。
画面:
今天5点,老杨下班回家,推着自行车,经过一家常去的蛋糕店。在门口停下了车,然后进蛋糕店。
内景:蛋糕店
对话:
老杨:老哥,我来拿我定做的蛋糕。
老板:老杨,又给你女儿过生日了。姗姗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辛福啊。
老杨:还不是一年一次嘛,就一天,让她快乐快乐。
老板:是啊,这孩子你养活不容易啊。来,你的蛋糕,做的大了点,也算我的一份礼吧,价还是那个价。
老杨:(接过蛋糕)谢了,老哥。
老板:姗姗终究会长大的。你这个爸爸也够辛苦的,当年……
老杨:老哥,我知道,回头跟姗姗说。
老板:真的决定了?
老杨:嗯,总是该说的。我先走了,姗姗还在家里等我呢。
外景:十字路口
画面:
一路上,老杨拎着蛋糕,开开心心,经过十字路口,在等绿灯的时候,看见一个6岁左右的男孩跑出去,闯红灯。此时,一辆大卡车疾驰开来,说时迟,那时快。老杨一个飞奔出去……被车撞了之后就没有知觉了。
画面:
回到病床前,这时,姗姗握着自己输液的左手。在爸爸面前,哭了。
内景:病房
对话:
老杨:没事的,爸爸没事。
姗姗:爸爸……
老杨:没事的
杨文:姗姗,爸爸没事的,别难过了。对了,你不是给爸爸准备了礼物了吗,拿出来给爸爸看看。
姗姗:(从兜里拿出一棵草)爸爸,给,这是我做的三心草,这棵是爸爸,这棵是妈妈,这棵是我。我希望爸爸每天带着我做的三心草,天天健健康康的。(扑到爸爸怀里)爸爸,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
老杨:什么啊?
姗姗:爸爸,生日快乐!
老杨:(感动)好女儿,谢谢你。爸也祝女儿生日快乐。可惜,回来的时候,蛋糕摔碎了,那蛋糕还有蛋糕店老板的心意呢。爸爸对不起女儿,是爸爸的错。
姗姗:没事的,爸。我的生日不重要,蛋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爸爸妈妈。
老杨:你这丫头,呵呵呵……
画面:
看着欢乐的女儿,老杨微笑了,杨文也笑了,屏幕渐渐淡去。
画面:
内景:公交车
A:晚上12点,公车上,妈妈看着怀里睡着的姗姗,想起了10年前的往事。
外景:十字路口
B:10年前,老杨夫妇在十字路口目睹了一场车祸,努力的想救起当时出车祸的那对夫妇,可是为时已晚。
内景:病房,老杨和车祸男
对话:
男:(恳求)……麻烦你了,帮我照顾我的女儿……
老杨:(流泪)嗯嗯……
[夫妇临终前唯一担心的是他们唯一出生不久的小女儿,本想是带着她去买礼物的。夫妇在世没有亲戚朋友,所以死后他们的女儿成了孤儿。为了弥补夫妇的遗憾,老杨夫妇领养了这个孩子,把她视为自己的亲闺女。她就是姗姗。]
淡出,屏幕出现对话字幕(有声音对话有字幕):
爸爸:女儿,爸爸错了,没有照顾好你
女儿:爸爸,您没错,是女儿错了
字幕:
因为一个爱,我们都有责任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