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本书本不搭边,但书中的一个细节在我的阅读史上产生过联想,至今记忆犹新。
黎汝清的《海岛女民兵》文革前就出版了,先是以“女民兵的故事”为题在《收获》1966年第1期上发表,同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单行本。那时我还小,没看到。1972年修订重版时,正好是“书荒”年代,我也读初中了,饱受了阅读饥渴,也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姐姐借来的这本书,我是看了又看。有一段于全书无关紧要的小情节,我却羡慕得不行:公社的文书陈小元算是岛上的小知识分子了,女民兵排请他做夜校识字教员。开学第五天晚上下起雨来,等了好长时间小元也没到。于是书里的主人公海霞就到他家去找,发现小元半躺在床上看书,就一把抓过他的书,摔到地上问道:“……该不是你又看你的《红楼梦》了吧!”
虽然小元当时看的并不是什么《红楼梦》,但通过这段对话,可以看出小元肯定有这部书。我想,如果他读的不是什么关于水稻方面的书,而是真的在雨夜里读《红楼梦》,是不是更浪漫一些?《红楼梦》在文革期间遭遇尘封。我还是在下乡以后才看到《红楼梦》的后两册,而且已经破烂不堪了,即使这样,我还邮给在部队的学友。所以,尽管海霞是以揶揄的口吻讥笑小元,但当时给我的印象是,小元比我幸福多了,他有《红楼梦》。
全本《红楼梦》捞不着看,但爱读书的在镇里小学当老师的母亲借来了一本《红楼梦诗词注释》,我从中摘抄了不少,特别是第七十八回里的贾宝玉的《芙蓉女儿诔》。这篇凄凄惨惨戚戚的诔文,实在让我唏嘘不已。说到《红楼梦诗词注释》,后来我还碰到一件尴尬事。那是1978年读师专的时候,我从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本牡丹江师院1975年编印的《红楼梦诗词注释》,与我先前看到的大同小异,毕业时想还给学校,但怎么也找不到了。这可害苦了我,按图书馆规定,一般图书丢失的按2倍价格赔偿,绝版的按6倍赔。我借的这本因是内部资料,无定价,而且是文革年代出版的,肯定是“绝版”了。跟馆长说了,馆长也很为难,说是不好处理。当时给我们讲中国现代文学的是来自鲁迅家乡的叶德裕教授,他得知此事后跟我说:“没关系,我家里有一本,拿去还了就是了。”一件难事就这样解决了。毕业后,我还跟叶老师通过信,探讨过现代文学研究的问题。
李希凡的名字在那时也很响亮,1954年创造了“小人物”与红楼梦的神话,由此山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