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四大名着之,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看过其被翻拍的电视剧,对其印象很深刻,之后又陆续的看过几遍书,适逢老师的布置了一篇评论,于是就选了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一篇写下读后感。
《红楼梦》第五回是一大关目,说其紧要,原因有三:一是此回以全书谶语式的表现手法的集中反映;二是此回写有可卿以云雨之事显宝玉痴顽;第三便是警幻仙姑提出的“意淫”之说。
整个第五回实质所叙的仅是宝玉的一场梦。也是冥冥之中警幻仙姑受宁荣二公所托而安排下的一系列事来警其痴顽。第一件便是在“薄命司”中观看“金陵十二钗册”,意在警告宝玉,闺阁之中各中女子命运原本如此,命中注定,不要痴情于闺阁,忘身于孔孟之道。第二件便是“再历饮馔声色之幻”,即“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将秦可卿赐予宝玉,以试云雨,来解迷津。意在告诫宝玉:“仙闺幻境之风光尚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总之,近似“黄粱梦”的故事,令宝玉于梦中历尽男女情事,以免宝玉在尘世的痴顽。
在此回中我们可以看到贾宝玉的另一层面——“意淫”,这是警幻仙姑对宝玉性格的一个概括,它的意思“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能语达”,世俗中,沾淫字,“不过乐容貌,喜歌舞,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此皆皮肤滥淫之蠢物耳”,而警幻仙姑称宝玉是“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即为“意淫”,再确切一些,只不过是“在闺阁中,固可为良友,却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百口嘲谤,万目睚眦”。然而也对于我们这些境界地较低的也只是懵懂。我觉得,这“意淫”的含义可以理解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以自己的贞淫美丑、善恶是非评价标准对人予以判断,不掺杂任何世俗的东西,而且这种标准是不分贵贱、不分男女的。 对待女子,宝玉予以珍爱、怜惜,如撞破茗烟和万儿的事,他反而担心丫头,喊着叫她放心。对待丫鬟,宝玉多以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去看待,因为她们玲珑剔透,小巧可爱,宝玉想到的是客观的美,由美便生爱,这种爱不是爱情,只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赞赏。好比一个人既爱画又爱音乐一样。宝玉惟独与黛玉的爱跟别个女子不同,可上升至爱情,因为他们的精神世界是相通的,是别的女孩无可比拟的。 对待个别男子,宝玉也会像欣赏女子一样地对待。如对蒋玉函的欣赏,与柳湘云交好,因为他们有着比较好的精神层面,所以愿意与他们交往,而不是后来有些人们所评论的,宝玉有同性之癖。
我认为 宝玉是一个纯粹地生活在自己精神世界中的人,在尘世中的种种表现是不被世人理解的,于世人看来,行为迂阔怪诡,难免百口嘲谤。这样也就注定了宝玉最后弃绝尘世,走向心中的净土。
后来,又看到许多人特别赞赏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开头:“许多年之后,面对行刑队,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将会回想起,他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个奇妙的句子联结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有一种强烈的时空交错的魔幻色彩。
说起这“魔幻色彩”,我就想起我们的《红楼梦》,于是便饶有兴致地去研究它的开头。结果发现,《红楼梦》的开头根本就不能以句段论,它竟有整整的五回书,是一个交织着仙界、人间、梦境,倒错着过去、现在、未来的充满魔幻色彩的开篇。
你看第一回,竟是从女娲补天说起,借所谓“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
这“一僧一道”,介绍了石头和《石头记》的来历,然后是“空空道人”与“石兄”讨论了一番文艺理论,实际上是曹雪芹对自己的作品做了一番介绍和评价,表现出他对小说创作的卓越见解和高度自信,这在古今名着中好像是绝无仅有的事。下面则讲了一个关于“甄士隐”(“真事隐”)的小故事,作为“引子”,以甄家的一段“小荣枯”来预示贾家的“大盛衰”。
第二回,甄士隐“飘飘”出世,“贾雨村”(“假语存”)继续钻营,由他引出“冷子兴”(“冷世情”),然后借冷子兴之口介绍“宁荣二府”,借贾雨村之口大论其“正邪二气”。在我看来,这“正邪二气论”作为当时比较先进的唯物主义哲学观,正是曹雪芹小说典型人物塑造的指导思想。
第三回,仍以贾雨村为线索,引出“林黛玉进贾府”,浓墨重彩地描写“宝黛见面”,即神瑛侍者与三生石畔的绛珠草在人间的隔世相会。这是全书两大主人公的一个“精彩亮相”,看起来故事已经开始,实际上是拎出来的一个“大特写”。
第四回,又以贾雨村办案为媒介,引出所谓的“护官符”,交代贾家的“社会关系网”,同时让第三号主人公薛宝钗登场。
第五回,写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既暗示了一大批重要人物的命运和结局,也奠定了贾宝玉性格的基调和情节发展的总趋势。
所以说,这五回书是整部小说的一个“总纲”,其中包括“作品由来”、“‘引子’甄士隐”、“宁荣二府介绍”、“人物总论”、“主人公亮相”、“社会关系网”、“第三主人公登场”、“主要人物和故事的暗示”,内容纷繁复杂,头绪纵横交错,情节虚实相生,景象扑朔迷离。既有对现实生活的反映折光,又充满浪漫魔幻的离奇色彩;既对全书作宏观上的总体布局,又在微观上设置了无数引人遐思的悬念,埋伏下无数伏脉千里的隐线,以此激发读者无穷无尽的阅读兴趣。
如果说,《红楼梦》呈现给我们的是整个封建社会生活的“汪洋大海”,那么这出神入化的开篇,就是一个美不胜收的“海市蜃楼”,正如苏轼所描写的那样:“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摇荡浮世生万象,岂有贝阙藏珠宫!”它以无比的优美和神秘诱惑我们,先让我们超越时空地俯瞰那滚滚红尘的来势和走向,然后才让那位“千里之外,芥豆之微”的刘姥姥带着我们一起走进荣府。至此,已是小说的第六回,《红楼梦》主体的故事,这才真正开始。关于这一点,曹雪芹其实讲得很清楚:因为荣府人多事杂,“竟如乱麻一般”,“正寻思从那一件事自那一个人写起方妙”,恰好“与荣府略有些瓜葛”的刘姥姥“正往荣府中来”,“因此便就此一家说来,倒还是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