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荒野,天涯。
斜晖只剩一渺,如血染大地。
他握着剑望着天涯,木立,唯有衣随风动。
又是独自一人。
又是这条路。
他迟疑着迈出第一步。尘土借他的脚印绘出惶恐、不安。
在此之前,他深深地望向长亭里干净得只有风轻轻扫过的地板,皱眉而笑,笑容眨眼而逝。
少年时,他离开,哭。
如今,他笑。
剑已久未出鞘,锋芒被深藏,他有故事。他紧握着剑,似要将它嵌入肉里,在这旷漠边野。
他不敢停驻,所以不断离开,每当他的根将扎进这片土地的水层时,他离开。
离开一次,死去一次,他不停地寻着生的理由。
少年时,她是他生的理由,他寻她,千山万水。
那时,本没有长亭,他寻着她时,她在长亭。
她蜷缩着,扭曲着,挣扎着,似一缕沸腾在油锅里的冤魂。
她求他拔剑。
他紧握着剑望着天涯,天涯一片模糊。
他拔剑。
血染大地,只剩一渺斜晖。
长亭立起。
她长眠亭下。
他离开,哭。
剑不再出鞘,锋芒永藏。
如今他笑。
他必将归来,于此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