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佛教故事。从前有个书生,和一貌美女子相识后,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约定了结婚的日期。日期临近,书生忽闻未婚妻与一屠夫结婚,顿感伤心欲绝,于一桥头想跳下了断此生。有一游四方僧人,看到想要轻生的书生,于是前去问明原由,便拿出一面铜镜,让书生看完后再做决断。只见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的躺在沙滩上,一名书生走到跟前,默默的脱下自己的长衫盖在女子身上,走了。又路过一个人,看了少许,就在沙滩上挖了个坑,小心翼翼的把女子埋了。僧人向书生解说道:“这个书生就是你的前世,被 害的少女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而最后埋了少女的人就是屠夫的前世。你路过,给了少女一件衣服,她便在今世做了你的未婚妻,只为还你一个情。而最后她和屠夫结婚,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
每当想起这个故事,我的心里就“唤愁无限,可奈流莺。”记得大学时期,图书室里常常会留下我的身影,而常常在图书室里碰到邻班一并不出众的小女生,她时常坐在最靠寺角的一位置上。记得当时正是《平凡的世界》火爆之际,她是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偶尔拿出小手帕擦下黯然垂下的泪珠。这一切,没有逃过我好奇的目光,渐渐的,《平凡的世界》是她热读的书,而她成了我热读的一本书。
当我大着胆子向她表白后,她对面的位置变成了我在图书室里的专用座位了。在她的极力推荐下,我也细细的把《平凡的世界》看了一遍,我们一起讨论孙少平、孙少安兄弟的坎坷命运,谈论田小霞的敢想、敢说、敢做的性格,谈论泥泞学校里上学的情景。她曾告诉过我,她爸爸走的早,妈妈兼职了两份工作,才供她上学,现在还有个弟弟在读初中,妈妈是他们家的支柱,她和弟弟是妈妈工作的动力。我也明白了她为什么爱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也明白了从没见她和班里别的女孩子那样疯颠傻笑。慢慢的,我们谈论的话题由书里转向了班级、学校和社会,对好多问题的共识更加拉近了两颗心的距离。
转眼间,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我们回到各自所在的县城,开始了正式踏上社会的步伐。每周一封信,每月一个小时的车程成为我们工作之外的享受,没有花前月下的海誓和山盟,只是对美好未来的畅想和努力。工作一年后,我们也开始商谈结婚的事情了,我开始称她为未婚妻,她也开始称我为未婚夫,就这样,两个人卿卿我我的一起迎接着洞房花烛夜的美好时光。
一日,照样的该收信的日子,早早的就盼着邮递员的到来。当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娟秀字体时,我的心如澎湃大海,久久不能平静。一路小跑,回到宿舍,打开信封,此刻仍难奈跳动着的那颗骚乱之心。”夫,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因为,这也是我最后对你的这样称乎了------
我的眼泪不住的打在手里的信纸上,忍着心痛接着看了下去。“在我们老家,妈妈给我介绍了一男朋友,她不同意咱们在一起,当我执意要和你在一起时,妈妈拿出了‘消失’在我面前做为条件,我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是太无力和弱小了,我不能没有妈妈。妈妈给我讲了《谁把你的前世埋在了沙滩里》这个故事,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去找你埋掉她前世的那个人吧!”
寂静,世界一片奇特的静。静得听到了我的心跳声;静得听到了眼泪滴在信纸上的“扑嗒”声;静得耳边只有她的声音:”不要怪我,也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只怪你的前世为什么不把我的前世埋进沙滩里------
夜色降临,面对夕阳最后的一抹残红,我不禁自问:“谁的前世被我埋在了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