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疯子也就是一常睡在老年人聚集玩乐之地的一陌生中年男子,胡子参差不齐且带着油渍还沾着点点黑泥,一双脚趾半露的胶鞋也不知陪伴了那双黑的发亮且不被线条裤子遮盖的双脚多少年,衣服常年不扣钮子,肚子直接睡在地上,也没人认真问起他的从何而来,为何常醉,估计是酒精中毒之徒,酒鬼加疯子,无家可归或许从未有家。
疯哑婆子也就是一个不会说话,整天咿咿呀呀,虽然疯癫,衣着脏乱不堪,蓬头垢面,乱长的头发凌乱如山间茅草,一脚一鞋,极不协调,但从不露肉,像个保守的姑娘,四季都包裹的严实。倒也还是个务实勤劳的角色,常年捡拾垃圾,以垃圾为食,时不时还提着几个塑料瓶子叮当叮当满大街游荡。
有一天,酒疯子和哑疯婆相遇,哑疯婆子不停地咿咿呀呀着,但不想被人欺负之后的那种含带哭腔的哑语,帮酒疯子理着衣服,摸着那厚汗覆盖的头发,很是高兴的样子,这就是上帝造人的真谛,总有一个人在为你默默梳理蓬乱脏硬的头发,抚摸你那无力抚慰的脏手,你就是他一生寻找宝藏。哑疯婆子开心着,并比手划脚、手舞足蹈,她掏出用塑料口袋包裹的一沓零票,用手指着小摊羊肉锅,再用手指指酒疯子和她的嘴,摊主明白了意思。不知道是怕他们影响生意,还是怜悯之心,还是真的有一碗羊肉的钱,摊主舀了满满一大碗羊肉给他俩,见证着他们的相识……
不知几天,我在郊外一草地看书,一废弃石棉瓦屋中飘出一股炊烟,屋中吚吚呜呜的声音,屋内光线有点暗,屋内弥漫着火烟,屋内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酒疯子依旧醉醺醺的睡在地上,哑疯婆子还忙碌着晚餐……
一个家只要有人在就有希望,一个家只要有炊烟就有希望,上帝给了他们一个家,也给了他们生活相知相伴的希望,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一起,但这毕竟是一个他们都渴望已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