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是菜。一道平常的菜,一道被赋予涵义的菜。
青青的韭菜,也有自己的故事。如同一个普通的擦鞋女,一个普通的修鞋匠。
我想起小时候,乡野的那些普通的韭菜。清苦,坚韧。这是那一个时代的特征。60后深知其中的滋味。没有饭吃,没有肉吃。自家园子里的那些红薯、那些蔬菜,成为主食。其中,包括韭菜。
由于韭菜,我真闹出一个大笑话。
那天,我从小学堂放学回家。妈妈准备做晚饭,喊我到后背山上扯一把韭菜回来。我很听话,屁颠屁颠地爬上山,到园子里扯了一把。
妈妈接过来一看,瞪了我一眼:“这是韭菜啊?这是麦苗。蠢宝!”
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发烧。我辩解说:“颜色一样,都是青青的。我哪里搞得清啊?还怪我。”
妈妈很疼我,没有打我。只是一五一十地告诉我,韭菜咋分辨,麦苗咋分辨。我听得云里雾里,却不停地点头。
但,第二次还是麦苗。妈妈只好亲自动手。
真是汗颜。我至今还是分不清韭菜、麦苗。清一色,又不是黑白分明。
告别清苦的岁月,读书,进城,工作。韭菜,慢慢地成为背景,成为被淡忘的'一部分。清苦的童年,随着时光流逝在遥远的乡野。
乡野的韭菜,长势很好吗?韭菜割了,真的会长得很好吗?
在长沙的住所,我遥望着家乡。鹅毛雪的昨天,阳光明媚的今天,跟所有的日子一样,不疾不徐地过去。
人的头,不是韭菜。生命即便蒙灰,不是青色,也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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