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八十九岁的岳母不慎摔倒在了瓷砖地上,从此再也不能离开床自由走动了。更为严重的是,她吃饭喝水得别人喂,大小便无法自理,自然需要儿女们在左右陪侍。
起初的那些日子,正值秋收大忙时节,大舅哥一家人都分不开身,而几个姨姐还远在外地。这样一来,照顾老人的任务就落到了妻子一个人身上,尽管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非常之差,但孝顺母亲却是儿女们的分内之事,所以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岳母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大舅哥是唯一的男性,上面是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而我妻子就是那个最小的妹妹。论次序妻子是他们兄弟姐妹的老小,其实要说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今年已经五十四岁。大姨姐多年前就患有血管堵塞的病症,连说话都存在着严重的障碍,只是能够勉强自由行动,多年来一直是姨姐夫照顾其饮食起居。二姨姐患有糖尿病和高血压,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但起码还能料理基本的家庭事务。三姨姐的腿部患有比较严重的疾病,不宜多行动,运动多一点膝部就会肿起来,导致无法正常行走。妻子跟她二姐一样,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几年前还进行过胆结石手术和甲亢的治疗,只是年龄相对小一些,姑且还能够做些照顾病人的琐碎之事。
当妻子把岳母的情况告诉了几个姐姐之后,她们都不禁发出同样的`叹息:唉,瞧瞧我们姐妹几个,没有一个是健健康康的正常人,不然照顾一下自己的生身母亲,算是多大点事?
叹息归叹息,责任和义务是儿女们必须面对的。为此,三姨姐首先带头照顾了老人二十天,其实她在开始的几天自己还吃着治疗腿病的中草药。由于三姨姐的陪侍相当细心周到,所以老人很不愿意让其离开,可毕竟谁都有家里的一摊子,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只能由二姨姐来接替。
其实,无论是三姨姐照顾老人的期间,还是二姨姐陪侍老人的时候,总归还是少不了妻子过去帮些忙。为了使妻子能够腾出精力和时间过去照看,我承担了全部的家庭事务,也算是间接地去尽一份孝心吧。
有一次,我深有感触地对妻子说:“你母亲不仅对你有养育之恩,抚养咱的两个女儿老人也帮了不少忙,所以你多尽点义务责无旁贷。”妻子也诚恳地告诉我:“二姐陪侍够了二十天也得回去,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到时候只能是你经常地过来帮我忙。”我毫不迟疑地道:“没问题,白天里打扫、生火之类的脏事累活我都包了,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只能靠你了。”
我是勇于承担的一类人,当然希望妻子也做个有担当的女儿,这样既对得起了家族的所有亲人,同时也可以获得世俗社会良好的口碑。爱面子的妻子非常在乎这些,而我这样一个以良知与人性为创作原则的文字写作者也很在乎这些。所谓文如其人,文品即人品,没有好的人品,也不会有好的文品。
记得许多年前,我把自己创作出来的文字发在了本县的贴吧里,一位非常现实的吧友留下了刻薄的评价之语:这年头谁会看这些枯燥的文字?更不用说劳心费力、傻了吧唧地写了,我看你还不如省下时间帮老婆洗洗碗。也许这位吧友说得没什么错,但他绝对没想到我是个对家庭极其负责的男人,不要说帮老婆洗洗碗,大多数情况打扫家和做饭都是我自己亲力亲为。我很想告诉这位吧友,不要以个人的思维去衡量这世界所有的人,也不要把理想化和现实性绝对地对立起来。同样有一位吧友留言道:在这种浮躁的社会坏境下,居然有这样执著为文学艺术无私奉献的人,敬佩!是的,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艺术家,人类的思想恐怕早已干涸了。
不错,一直以来我就是个顾家的人,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更加发扬光大而已。我就是想把妻子彻彻底底从家庭解放出来,为老人家尽一份孝道。
成全妻子的孝心,这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也是一个丈夫能够做好的。我认为,成全了妻子的孝心,也就是成全了自己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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