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显赫,祖荫的浓郁,对幼小的戴安娜而言,与其说印象深刻,不如说饱受惊吓。每次到祖父居住的奥索普大屋去,戴安娜都觉得受罪。那儿有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角落,幽深的走廊中挂满仙逝已久的祖先画像,他们傲慢冰冷的目光无所不在地紧跟在她身后。如果说奥索普大屋更像阴气森森、华美壮观的博物馆,戴安娜的童年故居公园屋就是不折不扣、舒适温馨的家。
树木掩映中的公园屋拥有10间睡房、宽敞的停车库、室外游泳池、网球场和板球场,包括厨子、管家、私人家庭女教师在内的六个全职仆从,服侍戴安娜一家六口。戴安娜的睡房在一楼,从奶油色的窗口望出去,开阔的原野与疏树草原拼图般相嵌,青松、白桦、紫杉点缀其间,小牛在吃草,兔子和狐狸窜来窜去,6英里开外的诺福克海岸的气息徐徐吹袭。
戴安娜很善良,每当她心爱的小宠物不幸死去,她都十分尽责地为它们举行葬礼。
公园屋左邻右舍都是王室亲戚朋友,自然而然构成门当户对的社交圈子。斯宾赛家与王室间的走动并不频繁,实际上,孩子们把参观女王冬令行宫之类的邀请视为畏途。
小戴安娜甚至觉得女王的私人府邸桑君汉有种古里古怪的气氛,她实在不喜欢。有一次,她甚至踢打尖叫,拒绝前往。直到父亲说,不与别的孩子一起玩,是非常没有教养的行为,她才安静下来。
戴安娜的父亲是子爵,他需要一个能继承自己爵位的儿子,而戴安娜的母亲却一连生下好几个女孩儿。在当时的人看来,戴安娜的母亲肯定是得了一种怪病。因此,戴安娜的母亲接受了各种检查以及宗教活动。在家也经常受人歧视。终于,在戴安娜3岁时,母亲总算生下可盼望经年的弟弟。但是,要给家族带来男性继承人的长期压力早已酝酿着婚姻的危机,曾令年轻的子爵夫人无限向往的生活方式,变得日益枯燥和沉闷。
1969年4月,他们正式离婚,母亲失去了戴安娜及其弟弟的抚养权。而父亲也娶了一个戴安娜不爱的后母。戴安娜感到十分苦恼。但是她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天到晚忙忙叨叨。她蹬着小小的蓝色三轮车,在过道上骑来骑去;用婴儿车推着玩具娃娃,在院子里逛来逛去;帮小弟弟查尔斯穿衣戴帽,给蜷缩在她床上的那些毛公仔铺床盖被。
每到周末,戴安娜和弟弟都获准去伦敦与母亲相聚。在保姆的陪同下,他们坐火车从诺福克出发,母亲会在利物浦街车站等着他们。但是他们只能短暂相聚,当戴安娜走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思念和骨肉分离的痛苦。
戴安娜和弟弟是校内唯一父母离异的学生,这把他们与其他小朋友从根本上区别开,要知道,离婚在当年可算是稀罕事。在一个阳光普照的下午,大家正在上图画课,不知怎么的,戴安娜伤心地哭起来,同学们全都不明白,只看见她把画的每一幅画都写上“献给妈咪和爹地”。戴安娜对小同学很友爱,喜欢小动物,也愿意帮助人,但学习上的事就不行,遇有稍深的问题,往往困惑不解。
戴安娜9岁那年,父亲把她送到离公园屋两小时车程的另一所学校寄宿。这使她感到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种心理对她以后的成长有着重大的影响。在宿舍里,戴安娜也会和女友们说说笑笑,但课堂上,她一向很文静,戴安娜是个受欢迎的伙伴,热心学校各种活动,但她内心深处总觉得与任何人都有一段距离,总有一天,她会走向与众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