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父亲给我讲过两个故事。巧得很,都和车有关,一个和自行车有关,一个和汽车有关。
以前,我们那里很少有自行车,当然会骑自行车的人就更少。他是我们村最早拥有自行车,也是最早会骑自行车的人。他骑车的技术十分高超,可以单放手、双放手,可以骑车跳过一条不是很宽的沟,还可以让车像猴子一样立起来,并且长时间不落地。以上说的对他来说都只是小儿科。
他最惊人的绝活就是骑车过竹子。当时,我们那儿的人习惯把竹子镂空,横在两块田的中间,用来引水、灌溉田地。他常常骑着自行车通过竹子,从这一块田骑到另一块田。竹子的宽度不过十厘米,他却镇定自若,如履平地。倒是看的人常常替他捏一把汗,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连车带人跌入河中。
当时,他因为骑车技术的高超在我们县里很红。他还参加过我们县的骑车比赛,并且得到了不少奖金。但是,没想到的是后来他竟死于骑车。并且是在宽阔的马路上出的事。
另一个故事同样和车有关。当时,我们那里刚做好机耕路。上了点年纪的人肯定知道那种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绕着山盘旋的黄泥路。
机耕路做好不久,他就买了车,跑起了运输。崎岖坑洼的泥路,在他的手下似乎变成了宽阔的马路。他能准确地避开每一个大坑,使坐车的人不会颠簸。村里的人都说他开车从容、安全,使人坐着舒服,很多晕车的人坐他的车就不会晕。每一个转弯他都把握得很好。很多别人要倒车的转弯,他总能轻而易举地一次性通过。和前面骑自行车的人一样,他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在乡下开了十多年的车,他从来没有出过事故。
后来,县公交公司请他去开车。他拍拍胸膛说,我开车走了这么多年的山路,到县城开车还不是小菜一碟。结果,他上班的第一天就出事故了。
我爸给我讲完这两个故事后,用一句话进行了概括:人容易跌倒在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