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才是我的颜色。
微风便是我的衣袂。
河里漾起的微波是我脸庞旋起的笑窝。
抖落满身的尘土,我愿就此拟作一朵红花,依在青山绿水中。
不必给我山珍海味,我只要几亩薄田,种些粮食蔬菜,且足果腹充饥便可。
不必给我琼楼宇厦,我只要几庐茅草,搭个草屋卧榻,能够遮蔽风雨就好。
守着南荒的野花与东升的太阳,最好不过是有些绵酒啊,这日子就算圆满了。
我要在房前房后种满花草树,东边这棵叫做五柳,西边那株名为靖节。春天花香芬芳,夏天郁郁华章,秋天硕果累累,冬天弹一曲无弦的流觞,和着这四古八荒的悲鸣,直到天亮。
黄昏是一天中最温情的时刻。袅袅的炊烟丝丝缕缕地从黄墙青瓦中升起,模糊了村庄的轮廓。牧童赶着牛叮叮当当地向家走去,人们也三两招呼着结束了今天的农活。
浓浓夜色被几声犬吠打破,像是深墨中坠如几点清水,晕出了些许浅淡,很快又归于平静。第一缕日光伴着几声辽远的鸡鸣划破长空,新的一天开始了。
破败的茅屋不大竟空得可怕。孤独的寂寞从西屋尾晃到东屋头,荡在房檐上笑我痴。
傍晚时分,我总爱站在离草庐不远的山丘上,看着日落的余晖,看着四合的天幕。
我回来了。我对着风说。
我回来了。我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