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最后一排靠窗,司机看不到的位置。从袋子里随意抽出刚借来的书一本,耳朵里灌满手嶌葵的声音,开始读顾城,仿佛置身一座摇摇晃晃的图书馆,如入无人之境。
喜爱之情油然而生,表现方式是读完之后左手轻轻卷起书页一角。这本单薄的小书也因折角而变得愈发厚重起来。
顾城在我心里就是一个脑袋生了病的无辜孩子,他在独属于自己的外星球里,笨拙地自说自话——不,我在听啊,悄悄地听,小心翼翼地听。
他在画些什么呢,真是难以理解的画风。哦,他在画他的外星球。
在我看来,赤子之心有两种,崇高且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是一种,这种赤子之心令人敬佩;纯白无暇、纯真无伪又是一种,这种赤子之心令人怜爱。顾城当然是第二种。
想到这里,抬头一看,车上只剩我一人了,车门开开合合,仿佛就为我一人开;广播说着「终点站到了」,也只为我一人说。
我于是合上书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