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以“童话诗人”著称于世,他的童话般的诗作中洋溢着他纯净的童心。 他总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乌托邦式的童话国度中,希望那里有彩云、有湖泊、有一片纯静的天空,能够容纳沾满尘埃的心灵。 他就像是一个一直守候在自然童话里的孩子,他拒绝世俗的尘雾,抑或说是为了逃避社会纷扰,希望像古人那样寄情自然万物,超脱红尘。
顾城成为“童话诗人”,他的心理机制对他的创作追求与诗歌美学风格的形成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上天赐予他一颗充满灵气,朴素活跃的童心,而且在顾城童年时代他就因十年动乱就被放逐到农村,与白云、沙滩、野花为伴,这使他得以逃避和掠过现实这一令人惊恐的世界。早在文革初期,顾城就已经“越来越想躲开人,躲开眼睛,躲开喧嚣,激越的声音,只想去那没有人只有天籁的世界。”他曾固执地说:“我是在一片碱滩上长大的孩子。”“我是个放猪的小孩,没受过教育”他忘情于无忧无虑的童年和自在的自然,并使记忆固执地停留在那个时代。由于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游离于人群、游离于社会,他的心理层次中具有主观性、幻想性的下层仍然没有被现实层所压迫,从而导致上下两层的混成。在王国里,他永远是一位拥有不衰童心的“王子”。就是凭着这不衰的童心,他的成功早已据有先天的优势了。因为顾城起初写诗完全是在心灵直觉的引导下开始了向诗的王国探索和进军的,他对中外文化养分的吸收也完全出自生命本能的情感与价值取向。所以在顾城的笔下营造出的是一个由童年、自然和自由构成童话王国世界。这是他心灵的王国,只有在这里他才寻找到彻底的闲适和放松,灵性饱满的诗句也就飘然而出。这是由星星、紫云英、蝈蝈、风筝、钓鱼竿、露珠、雨滴等组成的“净土”,在他刚出名不久的1980年,舒婷就把一首《童话诗人》赠给他:“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你的眼睛省略过/病树颓墙/锈崩的铁栅/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向着没有被污染的远方/出发……”似乎顾城所有的艺术创造真的仅仅是他童心的再现而已。他看到星星点点的野花,“像遗失的纽扣/撒在路边”(《无名的小花》);他看到月亮和星星,是由于“树枝想去撕裂天空/却只戳了几个微小的窟窿/它透出了天外的光亮”(《星月的来由》);他写东西“像虫子/在松果里找路/一粒一粒运棋子/有时是空的/集中咬一个字/坏的/里面有发霉的菌丝”(《我们写东西》)。这些大胆的联想明显流现出童趣的稚拙,很容易使人想起安徒生笔下的某一画面。 “。但顾城在这貌似童话的诗篇中隐寓着光明终将战胜黑暗的内涵,当然顾城的“光明”毕竟来得单纯而迅速,他展现给人们温暖、光明、希望,而把血腥、黑暗、丑恶淡化为一个背景来映衬理想的高尚、明亮。因为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是一只永远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发愣”的树熊。。
他的诗是精美的贝壳,泛着七彩的光芒;他的诗是飘飞的叶片,滑出美丽的弧线。他用天才的诗句为我们创造了一个乌托邦域、一个童话世界。舒婷曾经为他写过一首《童话诗人》,这个题目很快成为顾城的形象代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