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以北

　　等了一年的雪

　　悄然，埋藏了这个冬夜

　　埋藏了山峰和我突兀的梦

　　或许，可以省去太多的笔墨

　　不必为某一个细节着色

　　想起去年种下的月光

　　此时会长成一株红豆，雏菊还是芨芨草

　　我是一个远足的行者

　　只在深夜拷贝记忆

　　回放中的风景是印在窗花里的梦

　　一捅即破

　　如果给我一匹马

　　一匹可以涉水的马

　　丢掉行囊的负重

　　向着这场雪花飘起的地方

　　你说，西北以北

　　西北以北

　　一起重生或者湮灭

　　或者为这个僵硬的灵魂

　　再次，画地为牢

　　辽南的夜

　　辽北的雪，飘到辽南的夜

　　不再纯洁

　　撕成雨水，挂在橱窗上

　　砌在墙里

　　或者擦洗着街道

　　光滑的城市，握不住

　　一枚麦子的眼神

　　也嗅不到，一株兰花的清香

　　一堆杂草中刨食的蚯蚓

　　在梦里

　　伸出手，捂热这个

　　不太冷的冬夜

　　看云的女人

　　当记忆凝成风景

　　无力删减

　　昨夜，留守的丰满

　　也不会读懂

　　握在掌心里的断纹

　　就如秋季

　　忽略了一枚苍耳的成熟

　　而我

　　只能用近乎卑微的沉默

　　垫高与你视线的夹角

　　看天

　　或者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