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跟随一条毛发脱落的瘦狗,奔向他乡
午夜漆黑如帐篷覆盖,麦子已收成,泥土嗅觉灵敏的鼻子
湿润,蒙上汽水
浑浑噩噩摇晃的村庄和灯光,越来越遥远
我摸摸潮湿的手心,快步走向前面
稻草人先生?你好啊!
但它甩动空荡荡的袖口,一如整个夏天的沉默寡言
背对着麦田,和一片水洼
我看见它破烂衣服下干枯不屈的骨头
一双眼睛闪烁,噙着心酸的泪水
今夜,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野兽主宰世界
嚎叫的声音响彻荒芜的天地,灰蒙蒙
只有一轮淡得飘忽的弯月供朝拜
剩余的月亮纷纷掉落在远方的秃顶山脉
火山喷薄,人头滚落
细碎的红色石子沿着公路弯路成一条遥远的线
一棵红泥土上的小树长成翠绿,挂满球状闪电
黄色的生命的微光翻腾,凝聚或消失
没有尽头的路,我背着稻草人的尸体
用那陌生的一双脚走了几公里路
遇到了另一双同样陌生的脚
今夜,当我停靠休息的时候,幻想着未来。
用稻草人的身体摊成了柔软床,躺了几年
又用它的身体盖了一面房子,住了几年
欺骗那些失魂落魄的人把他们的消瘦骨头
和死成一串的石头连在一起
把一群闪烁的眼睛和心酸的泪水,抛向灰蒙蒙的天
成为无数个弯曲的镜子,陌生的一面
无数曾熟悉过的人们和村庄都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