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猎到一只雄孔雀(我说的是假如),
你一定要记得,把它最长的尾羽插在门头上。
那泛着金属之光的绿,是它睁大的眼睛,
让它在死后还能看到并保持自己的飞翔。
像往常一样它不会飞得太高,美是沉的,
正好在你抬头的位置,但你不能看得太久,
那绿里涂了太多的毒粉,看久了头晕,
会陷入丛林一样密集的幻觉,甚至耳鸣,
会不间断地听到它在求偶时发出的叫声。
“啊—喔,啊—喔”,那叫声近乎凄厉。
仿佛爱是藏在骨头里的痛,正在开裂,
在强忍不住的时候终究要迸发出来。
假如你是一只雄孔雀也一定会这样,
(我说的还是假如,当然你肯定不是)
你不可能有真正的孔雀绿,纵有上百只眼睛,
甚至它们事先都描好了很深的眼影,
你也永远不可能把它们张开成一把扇子,
就算你飞得再高也是枉然。哎呀,孔雀绿,
那里的毒如浸泡在匕首里,看一次扎你一次。
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去,黑瞳扩散成冷灰,
那毒里的火终将燃尽,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
成为猎物,成为为数众多的殉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