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明河,我见到了这个春天最好的草
一头牛
用平淡的表情,看着我惊讶,发呆
它显然觉得
草就应该这样,鲜嫩,多汁
用盈盈的绿,改变太阳和空气的颜色
但我还是忍不住,对和我一起发呆的同伴说
——兄弟,我们也来做牛吧
渴了,饮流水
饿了,就低下头,把满坡的青草啃几口
兄弟,在清明河边喝酒
要什么菜呢
左边有豌豆,右边有菜苔
我们一起背靠满是繁花的河坡,看河水带着云彩奔流
兄弟
从现在开始,忘记那些在尘土里翻滚的琐事
做半天神仙吧
如果今天,一不小心,被美酒和美景醉死
就麻烦你,在这里,用干净的沙子,把我埋了
那人,从两棵杏树的中间走过
花瓣,划着粉红的弧线,斜斜地,落了他一身
我看见他短暂地停留一下,用手接住落向鼻尖的那一片
我还看见他仰起头,朝其中的一棵杏树,看了一眼
然后迎着远处起伏的山影走去
春色缭乱,他没有发现,我这个坐在土坡上的局外人
阳光给了我怎样的眼神
他也不可能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
我将站起来,走进春天布置的场景,做他刚才做过的事情
我也希望,从树下经过的那一刻,粉色的花瓣,正好落满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