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进入盛夏了。北方该下的雨,居然像智力役夫和体力劳动者一样,被南方引进了。
南方霪雨霏霏,涟绵接天,今个儿此河暴涨,明个儿江湖倒涌。不是洪水泛滥,就是河堤管涌。道路交通中断,屋舍田园汪洋。八百里洞庭,波涛涛,浪滚滚,五百里鄱阳,水汪汪,浩汤汤。水泽江南,茫茫渺渺,山体崩塌,泥石汹涌。大军集于堤坝,严防死守。民之殒命,时有所闻。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安徽六安市一家养殖基地,遭遇洪水袭击,猪舍进水,生猪浸泡,浮在水中二十余小时。六千头生猪,命悬一线,无法转移。饲养员站在齐腹水中,仰面朝天,无助嗟叹。
所经之处,圈养之猪,一个个爬在栅栏,哼哼唧唧,似乞怜于命。饲养人员,抚摸猪头,聊作安慰,然后是无奈之下的喟然长叹!他们不忍离去,又不得不离去。一幕含泪诀别的照片,感动了不少人。
今天上午,一家公司看到这则消息后,派车派人,前往施救,帮忙转移生猪。患难时刻,中华民族之传统美德,得以彰显,并瞬间光芒四射,辉映华夏九州。
北方干热天气,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子。华清池广场,水泥板块,多处热胀后翘了起来。白天吸足热量的地面,总是在傍晚时分散发。在那里散步,热浪顺裤筒上窜,屁股有灼烧之感。下体虽蒸烤不熟,八成也离熟不远了。
我总是昼伏夜出。白天卧在家里,打开空调,在舒适的小环境里,尽享自己的宁静。喝茶、上网、吃西瓜,吃水蜜桃。困了,抱个被子,往怀里一拉,半骑半抱着,午休一小时。又会在客厅里看电视,玩微信,偶尔也会构思文字,酌斟字句。
南涝北旱,不是一年两年了。西部地区,民众乞雨敬神,毫无效果。不知是雨神吝啬,还是势利趋炎,从来没有把南方之雨匀降北方。
北方干旱,植被稀少。沙漠广布,戈壁陈列。若甘霖降于此地,则会绿洲绵邈,农田纵横,草原无垠,羊肥马壮。
我胖。我乞雨,冀天气凉爽些。持续高温,我的确耐受不住。稍不注意,不是腹痛腹泻,就是头昏脑胀。这几天,略有不适,就得飞奔,坐在便盆,正襟端庄。而便盆里面,似开了染坊舗,黑红出一个重彩的世界来。
但愿老天怜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恩布施点小雨中雨,湿湿地,浇浇庄稼,降降温,让我舒坦几日,那怕再烈日当空,炽烤焦土。
好想雨中漫步的。也想一个人在大雨倾盆中,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落汤鸡。或者成为一个衣衫湿漉漉的窘迫之徒。
我讨厌红色预警,也讨厌黄色预警。乞雨,是心愿。盼雨,也是心愿。渴望雨漫皲裂之地,渴望高温骤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