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什么?朋友是一首歌,总是在你忧伤的时候响起悠扬的乐曲;朋友是一盏灯,总是在你迷茫的时候照亮你前行的目标;朋友是一本书,总是在你困惑的时候让你找到答案。行进在人生路上,我们会遇到无数形形色色的人,但对于我来说,最知心的莫过于几个。在我一生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岚,就是这样一个不可或缺的挚友。
【一】
小时候,由于生活无忧,学习成绩优秀,老师很看重我,一直担任班长一职,我的性格十分开朗活泼,人缘极好。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不知什么原因,我的性格开始发生了大逆转,虽然老师依然很看重,但我已不再担任班干部。无论课间还是走路吃饭,同学或兄弟姐妹都在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地疯玩,我却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别的同学看着都头疼的厚厚的小说,我却看了一本又一本。我不想与人交流,也不愿别人走近我,面对大多数同龄人,我很少说话,只有遇到志趣相投的人,我才会滔滔不绝,眉飞色舞,重新回到本真的我。
岚,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进入了我的视野,并渐渐地走进了我的生活和内心世界,与我成为无话不谈的最贴心朋友,最终成为我须臾离不开的挚友。
我和岚是高中同学,上高一的时候,因为不同班,我们并不认识。直至高二分科,我们都在文科,也许是我们都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和一份对文学的共同爱好吧,我们和另一个有相同志趣的虹渐渐熟识起来。课余时间,我们常常聚在一起看书,讨论,记得我们最喜欢看的是《红楼梦》,喜欢里面唯美的诗词,喜欢大观园中那些娇美多才的女子,喜欢英俊叛逆的宝玉,喜欢身世凄凉、洁身自好的黛玉,“质本洁来还洁去”,冰清玉洁的黛,玉就这样被代表封建礼教的外祖母扼杀了,留给我的是深深的惋惜。
那个时候的岚,瘦瘦弱弱的,可能是家庭的缘故吧,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岚的性格与黛玉有点相像,看起来郁郁寡欢,自尊心极强,同学们背地里都喊她“林黛玉”。记得曾有一个跟我要好的男同学——我们当时的班长,背地里对我说过,岚的性格太孤僻忧郁,班里大部分同学都不喜欢她。我当时很不愿意,极力驳斥他,并列举了岚的种种优点,记不清当时如何收场的,只记得从此后,我和岚的关系更亲密了。由于通讯不发达,又没有电视等娱乐,学习任务也不是很紧,无所事事的我们,常常在假期里去各自的家里玩。
我家在镇上,各方面条件相对较好,岚的家在几十里路外的乡下。我们每次骑自行车去的时候,都选择水渠上的小路,我们嘻嘻哈哈地边说话边骑车子,几十里路不知不觉便到了,倒也不觉得很累。
记得那时候每次去的时候,无论多晚,岚的慈祥善良的祖母,在家里十分困难的情况下,都会为我们烙一个香喷喷的大锅盔,做四盘菜,那礼节和待遇,像招待贵客一般。只可惜我们那时太单纯幼稚,从不曾考虑佝偻着背的老祖母为了招待好我们,花费了多少心血,我们只是安然坐在桌上,顾不得看一眼站在旁边准备随时给我们添饭的老祖母,更没有人过去招呼老祖母坐下跟我们一起用餐,只是不停地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才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离开饭桌。
岁月流转,老祖母早已离开我们,去了遥远的天国,但她所给予我们的温情和锅盔的清香,仿佛还在眼前,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般……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随着高三生活的开始,我们被老师和家长严密的“监视”起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时岚也转学到了另一所学校,加之通讯落后,除过中间见过一次面,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
当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我们终于彻底放松,又开始走东家串西家地疯玩。离家前夕,我和岚以及虹各自骑了辆自行车,跑到离家十几里路的另一个大镇,晃晃悠悠、轻轻松松地赶了个集,心满意足地照了张合影,就回到各自的家,由于相距较远,此后只在假期才能相聚一次,但书信却从未间断过,得知彼此安好,心里便很踏实。
毕业后,岚有幸留在省城西安工作,我的工作单位却在小县城,相距更远了,期间,她只在我结婚时给我送过一个精美的相册,随着孩子的降生,工作的繁忙,经济的拮据,我们都很少回老家,好几年都不曾见过,也不大写信,我们好像都淡出了各自的生活。
工作几年后,我遇到了一些烦心事,这时我的性格没有因为工作结婚改变许多,依然不善于沟通结交,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心情消极郁闷,无以释怀,无处倾诉,这时忽然想起远在西安的岚,想起我们曾经的过往,试着追寻记忆中的地址写了一封信,信中不但表达了对她深深的思念,更是把自己的困惑尽情地倾吐,不加一丝在外人面前的伪装和做作。信中,我附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说实话,对于岚的回信,我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失联太久,她又久居大都市,长期受到花花世界的诱惑浸染,即使定力太高,心底再纯,也会被沾染的。
在心存侥幸的等待中,我无精打采地工作,相夫教子做着家务,很少与人沟通,郁闷时,就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书中。
惊喜的是,在我写信后的三天后发生的。那是一个周末,老公带着孩子出去买东西,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做家务,忽然听到手机铃响,拿起手机看到是西安的号码时,我的心不知为何竟莫名的激动起来,赶紧接通,里面果然是岚那熟悉的声音,只是话语变了,以前那纯正的关中方言,已变成了普通话,只在跟我这个老土聊了半天后,才慢慢找回了少年时的感觉,开始回归到方言上。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当得知我家庭生活幸福、事业不顺时,她极力地开导我、劝慰我、鼓励我,使我重新找回了自信,开始努力工作,并由此得到了领导的信任,取得了一些成绩,我开始变得开朗起来,也慢慢结交了几个知心的朋友,经常在一起嬉笑打闹疯玩,生活,在我的面前展示了全新的画卷,我对此充满了信心。
此后的假期,因为老公工作调动,受岚之邀,我常常去西安或者外地游玩,特别是去年五一,我本来要带孩子去跟老公团聚的,老公的单位却突然安排老公去青岛学习。因为长期分离,心情本就不大好,眼看着相聚临近,却横遭此变故,于是更加郁闷,得知情况的岚,这时极力地邀请我去西安玩耍。
那一天,许是为了排解忧愁吧,我跟随她先后逛了曲江池,王宝钏的寒窑以及大唐芙蓉园,一路行来,我们互诉心思,拍照留影,我知道,只有在岚的面前,我才是真实的我,才会把我所有的心思暴露无遗,而岚,也是一个忠实的听众,一个及时为我化解忧愁的智者。岚陪我们吃过早饭出去,一直到下午五六点才回家,期间一直步行,脚都肿胀了,身体也很累,心里却很暖。
2011年,西安举办世园会,岚提前买好了门票,几次三番邀我跟儿子去逛世园,因怕儿子去不方便,我再三推脱,无奈经不住她真诚的邀请,盛情难却。那天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们所带的食物早已吃完,幸亏岚早早做好了饭菜,虽然有点粗糙,但也足以满足我们的饥肠了,让我感觉十分的亲切温暖。
第二天,我们整整休息了一天,又去户县逛了朱雀森林公园,晚上在饭店吃饭时,当我告诉岚和她的老公,我们决定明天回家,岚的正在吃饭的女儿,听到我的话,很留恋地挽留我多呆几天。这个如岚少年时一般瘦弱的女孩,身高一米七二,学习极好,善良纯情,全然没有都市女孩那种虚伪张狂,像她的母亲一样朴实真诚,我心底里十分喜爱她。
【二】
我在2010年以前,从来没有在网上跟人聊过天,虽然08年岚已经帮我申请了QQ号码,但我不知听谁说网络上很乱,经常有人被骗,我想,那么多精明的人尚且被骗,何况我这样一个虽有年龄却没什么社会阅历的单纯懦弱的人呢,因此内心里极端排斥网络。直到有一天,儿子在与我闲话时,偶尔说起网络,说起网络的种种好处,建议我学着沟通,并一再强调,网络虽然乱,但关键在于自己的把握,儿子看到我有点心动,趁机将了我一军,他那句话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他说:“妈,你如果再不学着上网,你就真的是21世纪的文盲了。”
可能是“文盲”这个词刺激了我,我打开电脑就开始登录岚帮我申请的QQ。刚开始,我打字很慢,但是网友们好像都很理解,很耐心,在他们的引导下,我打字越来越熟练了。在此期间,我也的确遇到过一些无聊的人,我自然不会搭理他们,他们感觉无趣,也就不再纠缠。
自从学会聊天,我跟岚的联系更方便了,每当遇到生活中不快的事,我们都会彼此安慰,一些当面无法言说的心思,也得以在网络上尽情地宣泄。
我和岚是因为文学走到一起的,而今,网络发达,写作方便,空闲时间也相对较多,在岚的建议支持下,我先后注册了两个站,每当有灵感来临时,我就及时写下来,让她给我提建议后,我再发到网站,不管多忙,她总是及时看我的文并提出中肯的意见。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写的文字,能登在网站,我很开心,也很自信,感觉生活处处充满了阳光,想要写更多的精美文字来回报她。
就在我踌躇满志想要好好写文时,我却因为别人借了大量的钱要不回来而变得郁郁寡欢,甚至威胁老公,要跟他离婚,因为是他把钱借给别人的。老公没法,只好天天给我打电话赔笑脸,我还是无法消除郁闷,最终形成了恶性循环:我又开始变得忧郁沉闷,不想与人沟通,即使岚再三问我,我也不想多说,只是懒懒地应付,她以为我忙,也就不打扰我了。心思无处倾诉,郁结在胸,我看见什么都心烦,也很冲动,总想跟人吵架。这更加重了我的消极情绪,更不想多说话了,一度想要退出网站了。
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我就在空间发表“说说”,以宣泄我的不满情绪。看到我的“说说”,岚终于知道了原委,就在前几天的一个周末,我刚起床,就看到岚给我发来了丰子恺的《豁然开朗》:“你若爱,生活哪里都可爱;你若恨,生活哪里都可恨;你若感恩,处处可感恩;你若成长,事事可成长。不是世界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既然无处可躲,不如傻乐;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悦;既然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既然没有如愿,不如释然。”不知为什么,看完这首诗,我突然想起了范仲淹那两句著名的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首诗,真的使我感觉豁然开朗,尤其是后面那两句,我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纠结,是因为,我太在乎别人了,在乎别人的感受,在乎别人的看法,我真的是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啊!我一直没弄明白,有的人,与我毫不相干,根本不值得我为之生气,不但耽搁我的写文时间,更使本就欠佳的身体越发虚弱。
想通了这些,我感觉浑身轻松舒畅,一骨碌爬起来走向久违的阳光下,感觉阳光依然那么的明媚,那么的温暖。我又开始重拾信心,与所热爱的文学牵手,开始重新投入到社团的编辑评论、发帖跟帖紧张忙碌的工作中。虽然经常要熬到深夜,很累,但累并快乐着,累并充实着,累并提高着。
看到我的变化,一直密切关注我的岚,在我第二天晨练的时候,又给我发来一条信息:“空间有些说说,如果觉得发的冲动和后悔了,就删除了吧。在江山看到你又开始编辑了,看来释怀了,为你高兴,文学是你的信仰和精神食粮,如果因一时冲动远离了它,可能过后你会更痛苦的,我了解你。”看到这关切的话语,我感动的心情无以表述......
人生路上,感谢有你,一路陪伴。因为有你的陪伴,我不再寂寞孤独;因为有你的处处关心,我倍感温暖;因为有你时时的鼓励,我才会信心百倍;因为有你,我的生命里才有了鲜活的空气,我的生活才变得如此美丽!
岚,我今生的至交,我永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