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辽北的山村是否有凌霄花开?因为我从没注意过。关于花草之类我不大敢确定她们的生长地域了,原来以为只属于我故乡辽北的花,后来在鲁西北都见到了。像紫菀花和石竹花什么的。
认识凌霄花是我来到鲁西北以后。有个老年朋友写过《凌霄花》古体诗,我记不住原诗句了。但记得那诗的意思就是说凌霄花是一种喜攀爬和吹喇叭,是一种心虚声高没有骨气的植物。这也让我想起舒婷的著名诗篇《致橡树》里有一句:不做你近旁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不用再说别的,凌霄花肯定是藤本植物。像牵牛花一样吧?
可是,我是喜欢藤萝的,喜欢她们的柔丽曼蜿。喜欢她们即使柔软着也要开花的精神。依附是被人瞧不起的。而肯于努力攀援好不好呢?最好不要拿植物去拟人。因为子非鱼。
在我经常走的公路旁,有一圈是由水泥塑成的高高的花架,那上面,每年的夏季就会糊满火红火红的小喇叭花,不用人介绍我也能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凌霄花了。
凌霄花除了浑身火爆,没有什么特别的美,甚至她的喇叭形状远没有牵牛花温婉大方。比她美的花太多了,像她近旁开得成堆成垛的蔷薇,像她不远处的花池中站立的木槿……
就说那蔷薇花吧,粉红、粉白和藤黄等等纷呈的色彩,开得饱满馥郁,那么一堆花啊,就那么不计数量的参差于厚厚的碧叶间,让你看了一万遍也会有初识的惊喜和感动。
再说那一树树的木槿花,每一朵都像是假花似的硕大、柔软、细密的挂在枝间。如果说蔷薇花似瓷,而木槿花就似专用来扎假花的皱纹纸。不知是造化模仿了艺术还是艺术更改了造化?假亦真来真亦假。大自然总有让人琢磨不透的神圣。所以世界才如此美好。
然而,凌霄花即使没有让我感到惊奇的美,却竟格外的让我喜欢。不知道为什么?比她更美的花是那么的多啊?
有一天,学画凌霄花,老师强调凌霄花的特点,说凌霄花不择地域,可以攀树,可以攀墙,也可以铺满一堆烂草垛。还有,她们的花朵是由藤蔓紧紧相连的。
是的,紧紧相连。就是老师的这句话对我喜欢凌霄花起了作用。老师讲,不管画面上有多少花朵都让她们紧紧牵扯在一起。那天我就把我画的那张《凌霄花》题目写成:相牵一路歌。
是啊,凌霄花是快乐的,她把自己开成朵朵的喇叭足可以证明。凌霄花一定是喜欢歌唱的,不然为什么要攀那么高把朵朵喇叭朝向天呢?凌霄花也一定是兄弟间团结亲睦的,她们不管攀援多高多远多久,都一路紧紧相牵着,绝不肯落下一朵,她们一定懂得同根亲缘的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