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田埂间走来,带着泥土的芳香,你从乡村走来,路边开满鲜花。”
我当真是一个从乡间走来,到现在依然存活于乡间的女子。我的身上,至今还泛着泥土的味道,这泥土给了我太多的希冀来培植美好、培植生命里的春天。
时光是白驹过隙,苍老了一剪流年。岁月无痕,抹去了几多哀愁。但诸多朴素的情结却依然氤氲在心里,以至于总会萦绕感动,感动那个村落给我灵魂的给养。
我行走在土地的阡陌里,这方泥土滋养了我的厚重。垄沟垄台里我渐渐长大,儿时的印记已然落进心里,时时念及、常常想起。
春天,父亲在田垄间劳作,我和弟弟妹妹尾随帮忙,每一粒种在土地里的种子都写满了希望。也唯有那时才深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生活里的不易,养成了我节俭的习惯,也深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并不单单是理论上的说教。
夏季,园子里的瓜果在我们长了翅膀的眼睛里日益成熟起来,左邻右舍的走动也相应地频繁起来,尝尝张家的黄瓜是否清香、看看王家的柿子可否有味、还有李家的瓜果又熟透了几分,往来之间就多了淳朴、多了关爱、多了由衷的给予,在彼此赠予中彰显的是浓浓的乡情,让人心生依恋和感动。
秋日,听得最多的是甩得极响的马鞭,还有月亮地里那一声声噼里啪啦的掰苞米棒子的声响,家家的院子里弥满了粮食的气息,大有“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快慰。每一个明媚的表情、每一句开心的话语都写满了希望、写满了热爱。
隆冬腊月,交付给我们的是纯白的世界。漫天飞舞的雪花,晶莹剔透的冰晶,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冬的气息。家里的柴禾添了又加,滚滚的热气滋生出几分暖意,一家人都围着火炉,拉家常里短,街坊邻里。偶有亲人来访,母亲则会炒几盘家常菜,然后父亲会温上二两小酒与其慢慢地喝,饮得尽的酒、诉不完的情。我们孩子则偷偷溜出家门,踩踏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被河边那份冰天雪地牢牢吸引,顾不得手的冰凉,就直奔而去。昔日的羊肠小道了无痕迹,许多解不开的忧愁,似乎埋入其中,沉浸着。日薄西山时我会在母亲“疯丫头”的嗔怪中,坐在热炕上吃着粗茶淡饭,咀嚼的却是别样的香甜。
在这般周而复始的节奏中,我出落成大女孩的模样。走在小路上,迎头碰到任何一个村人,他们都会给予我最善良的微笑、这微笑被传递的久了,最后变成表情挂在了我的脸上。淳朴的乡间气息告诉我:待人要真诚、处事要厚道、走路要踏实、心地要纯正、这是我们乡村女孩的名片。
带着这张名片,我行走在文字的阡陌里,这泓泉水荡涤出我清灵的世界。
最初写文,只是一种发泄。换言之,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安慰。琐屑的生活小事在我粗浅的笔端流淌出来,寂寞的时光就显得不那么孤独。记不清从哪天开始,空间里我遇到了陈姐,她的那一句“你来写、我来读”给了我莫名的激励,因为有了她由衷的鼓励,我一直坚持着,流逝的时光告诉我:这份坚持是值得的。它繁衍出了许多“遇见”,让我在芜杂的网络中,邂逅了一颗颗以文字的方式行走的心灵。人地两生疏,我不知他们的生活状态,但他们却将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我,让我的生活也因此丰盈饱满起来。
因为一篇《大波母子》,我透过幽默、诙谐、随性的文风认识了雪岩姐,读过她的博文再次看到了她的豪爽热情和仗义,就想:当下流行“女汉子”的说法,雪岩姐应该是最好的典范了吧?这辈子也没有想过要写诗,都说会写诗的人是天才,自知绝不是天才。所以就算做梦也梦不到那里去的。可这不着边际的“梦”竟然演变成现实。百良老师见过我的散文后,认为我的用语还算简洁,可以试着写写诗。没有“谢师宴”,也没有名利上的牵扯,更没有刻意的谋面,我万分荣幸地做了诗人的学生,从读到写历经近半年的时间,时至今日,我所谓的现代诗,颇见“雏形”,对我稚嫩浅显的表达,百良老师一直给予鼓励。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从他身上看到的人格魅力,远远超过诗歌本身。穷其一生,我可能也写不出像样的诗,但我一定会走得像人样。
做了这么多年教师,深知赞美对一个学生是何等重要。所幸在我赞美孩子的同时,山牧老师也把对孩子一样的赞美送给了我,同时更把他文字里的那份朴实醇厚、不雕粉饰感染给我 ,让我懂得:用真心写出来的文字才是真文字,才会取得“文以修身”的效应;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只有不染尘俗,才会绵远流长。所以,每一次坐在电脑前敲打自己的心情,我都很感动,因为我写下的每一个字符背后,都有关注的眼睛与我同在!
源于想往,我在心灵的阡陌里,体验了太多的美好 。这里面有我潜心侍弄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望着双亲安详的神情、我心坦然;看到儿子活泼的笑脸、我心怡然;享受朋友相聚的热烈、我心悠然;携先生之手共抵风雨、我心泰然。
陌陌红尘里,我始终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女子,妥帖地打理好真实的生活,然后活在自己营造的精神世界里,静看花开花谢,默观云卷云舒,物我两忘。至今耳畔仍响着花香满楼的祝福、响着醉玉如雪的赠辞“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或许冥冥中,我前生就是那阡陌上的一朵野花,原本无香,只因一阵风掠过,让它摇曳出花的姿态、蔓延出花的味道。
悠悠岁月里,一缕岚烟、一份恬静、只想把光阴轻酿,淡看流年。在阡陌里留香、在岁月里留痕、是一颗心悠悠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