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牡丹种子始终没有发芽,花盆里也不见有泥土松动的预兆,想起王城卖花种子的小姑娘信誓旦旦的预言,切笑了笑,带点嘲笑的口吻,好象花辜负了他的照料。十月的天依然还阳光灿烂,窗外还似春天般明媚,只是空气中冷的味道己渐渐浓了。
上午十点,宿舍是冷清的时刻,周末的时间仿佛充裕得奢侈。切点了根烟塞进嘴里。桌上的台灯样子特好看,像个忠诚的卫士立在那里。切的脑海开始不停地浮现往事的片段,时而又空白。他注视着缥缈的烟雾,样子仿佛内视着回忆的深处。烟抽到一半,他拾起桌上的笔,在半截香烟上写下了一个女生的名字。然后狠劲猛抽,于是名字在明明暗暗的烟火中消散。仿佛那样有关那个名字的一切就会呛进肺里,进入血液。“往事如烟”,切觉得是个很有意思的词汇,中国成语的精华所在。切觉得烟是寂寞的,寂寞只能靠寂寞来温暖,所以切又觉得只有烟才是最忠诚的朋友。而言也需要他陪。切和其他男人一样,当他们开始以烟做朋友,以烟来倾诉、来温暖时,他们不是寂寞就是思念。
十月,梧桐叶落,那个银白色的季节以其特有的空气流动和温度让皮肤感到了他的入侵。切是喜欢十月的,十月完成了秋冬的起承转合,仿佛文章中的过渡段,十月里感觉是丰富的,身体被小心翼翼地裹紧时,头脑就开始发酵。切很想告诉那个女生,他很想念她,现实却让他望而却步。他知道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错误,不如就让幻想染色寂寞。
切是天蝎座的,占卜上说,天蝎座的人才华横溢却多愁善感,容易孤独。尼采就是天蝎座的。有时切会坐在楼顶去望邃远的星空,去望那些神秘的星座。楼顶风很大,点烟要很费力的。楼顶的宽广和寂寞的,别样的宁静和谐。切坐在管道上抽烟,望着远处城市迷离的霓虹,烟灰会很快消失在风中,就像承诺一样,燃烧自有其燃烧时的美丽,而时光是残酷的,一切的不会永恒,烟灰散了,诺言一样会散了。只是场景还在,记忆还在,于是任何怀念都是伤。远方的星闪烁而孤单,切望望夜空心里祈祷她不会像他一样孤单。
时间总是悄悄溜走,且可以听到时光齿轮咔嚓咔嚓的声音,单调而忧伤,一如他空洞的心。生活如平原上的河流,没有波澜的一程程推进。没有同样孤单的人会和他一起吹一吹风。没有人会在十月陪他看梧桐叶落。切曾尝试接触不同的人,不同的女孩,希望找到那个能以心灵相互温暖的人。可大多数都只有个开始便不知所踪。他不止一次地重回那个梦境。她和她的国王坐在自己山脉的顶峰上悠然微笑,倾国倾城。醒来时,绝望如长风扫过,久久不能复眠。
蓝玉说:所谓爱情:隔山相望隔水思念。
诗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十三说:边走边爱人山人海拿着车票微笑着等待。
切在重复着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时,也会偶尔想想爱情。他不能清楚地明白他远方那个他思念的女孩之间是否还存在真正的爱情。他只是想她想有她在身边,想与她分享自己生命中的欢喜抑或忧伤。想静静地看她笑,然后自己也笑。切不知道别人怎样把超时空恋爱进行的美仑美奂。切在距离和时间面前失去了自信。不知怎样把想法告诉那个女孩。切想用时间去医治一切。他想时光会吞没一切。他不知道这样的表现是否懦弱?他一直徘徊和迷茫,在现实中感受着一切痛楚。是诗人的执著?是蓝玉的隔水相忘?还是十三的微笑等待?切似乎不太清楚。
头部开始隐隐作痛,切想的太多了。爱即世界的重新构筑。村上春树是对的,想自己由以前一个无忧无虑的男孩变得现在这样忧愁敏感叹息的人,自己的世界确实天翻地覆。
阳光越加明亮了,逐渐上升的温度驱走了十月瑟缩的寒冷。十二点了,宿舍那盆泥土仍在悠闲地沐浴着阳光。切笑了,卖花种的小姑娘果真诗人一般,预言似乎至理名言。“牡丹能开多久啊?”“对心中无花的人,如风转眼散:对心中有花的人,永不调零!”切想每个人灵魂深处都有一朵花,那是梦想,那是青春,那是真爱,她永不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