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渐寂,虫声渐响,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秋天随着雁翅的舒展,君临北方。懊恼了一个夏季的心情,恢复平静,好似热浪未曾翻滚,暑气未曾蒸腾一般。
和煦的阳光朗朗地照着,生活在有条不紊地行进着。麻雀是整个庭院的主人,成群结队伫立墙头,踱着方步,慢条斯理。喜欢来就飞到地面来,凑近水龙头饮水啄食;新欢走就一抖翅膀飞到低处的电线上,飞到高处的天空,拖儿带女,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挺远的地标——马尾松科长高了。桧柏矮了多半截,牵牛花缠络着,倔强的在晨光中释放她的魅力。好多年刚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园地中种满了菊花与月季。暑期过后不久,黄的白的紫的菊花竞相绽放,蜂儿蝶儿偶尔也来凑热闹,花开正盛不败的时候,我们也曾把它们采来晾干装菊花枕头,给人一股温馨,一种宁静;月季大多是玫红的,艳艳地开了一园,也有粉红的,藤黄的,总是没有玫红的旺盛,几乎月月绽放的,除了冬深与春寒。据说,这是主任老蔡的“杰作”,他爱花,经常侍弄,修修剪剪,把华倒置的如此之繁盛;可惜时运不济,他已因病辞世,那花也不知何时岑寂了,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有牵牛,在经过一番删芜之后,幸存下来,倔强地挺立在秋日的晨光中。
院外有些什么呢?沿着公路走去,看到路旁摆满了收菜和收苹果大车小辆。西红柿被一筐一筐的装满,抬上车去,仿佛是满载着一颗颗火红的心;早熟的苹果滚光溜圆,煞是可爱,或装箱或装袋,都是远方中秋时尚的礼品,酥脆甜香乃是天下美味,地方特产。白露已过,核桃枣面临收获,经过村落,你也许会撞见核桃丁丁咣咣从脚下滚过,枣子噼里啪啦从头顶飞过,该不会馋得你口水直留?玉米棒子在玉米秆的腰间已经藏掖不住了,它们熟得已经快要掉下来了。火红的高粱哪里去了,它们淳朴憨厚的影子似乎还在风中摇摆。你看,它们已经被主人刈割下来,带了老长的一截柄,码的整整齐齐,躺在柏油路上,等待着晾晒干了,甩去颗粒,剩下轻松的身子来绑缚笤帚,卖给需要它的人们去讲卫生。
秋天的野外,山、塬、坎、垴、沟里、洼里、洽里,到处都应该有一种花,小小的,成簇的,旺盛的野菊花。开在哪些地方,一定是无人鉴赏的。但,山坡上有羊,丛林里有鸟,实在静默地没有样子,它们就此绽放给蓝天看,给云朵看,给大地看,倒不如说,它们绽放给自己看。因为它们太偏僻,也太渺小了。
一钩新月挂西天,夜很静,星很冷,明天橙黄橘绿,东方天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