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句话可真诱人。相比桃之夭夭,我倒觉得桃之妖妖更贴切。桃花一定是位女子,她绝世倾城、妖媚多情。世间男子皆为之倾倒,就连女子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一到春天,她们就相约绽放,一个个粉面桃花,开得无所顾忌,分外诱人。
那朵朵诱人的桃妖多情却也深情。春雨落在她的粉面花瓣上,亦被她粉嫩的面容勾了心魂,而她一点也不为之所动。细细的春雨潮湿地下着,有时一连下好几天,那失落的凉意桃妖可曾感知呢?或许,她感知过,也对春雨深表歉意,可她就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心。她是那样忠于愛情的贞烈桃妖。
她日日涂了淡粉的胭脂,那样的粉也只有桃妖可以驾驭,美得那么惊天动地、美得不管不顾。她在等,等那个春风书生的到来,她所有的绽放都只为那一人。
女子的愛总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愛到执,愛到没了自己,要多低就有多低,甚至低到尘埃也开不出花,却依然心也甘情也愿。桃妖亦深情,春风书生徐徐吹过,她倾尽全力绽放,只为春风书生看向她的那一眼。而后,那桃树下的片片花瓣皆是她对春风书生的情丝,那一眼足够令她心满意足,哪怕下一秒就萎谢了她也不悔。
想起蒲松龄《聊斋志异》里面的狐妖,个个有着倾城的美貌,温柔又深情,甚至可以为愛灰飞烟灭。妖的愛总是深情中透着些许薄凉,深情的是那份义无反顾的愛,薄凉的是人妖相恋,殊途不同归,终没有圆满的结局。
想来,桃妖也是深情的女子,自知花期短暂,与春风书生只能匆匆相见,才会开得那么不管不顾吧。
桃花似乎和愛情颇有渊源。《花千骨》里那碗桃花羹,含了小骨对师傅不可言说的愛意,当白子画念起那碗桃花羹时,又何尝不是对小骨的一种思念。《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素素和夜华在十里桃林喝酒,两个人眉眼里全是愛意,夜华承诺为素素种十里桃林,素素的脸颊早已泛起两片桃花,那样的美,那样的醉人。崔护写下“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花树下的女子人比花娇,怎能不让人心动。
桃花早已不是普通的花,而是愛情之花。桃妖亦逃不过愛情的劫,一旦愛上,就豁出去了、顾不得了。愛到深,愛到执,势必会粉身碎骨,那样的决绝也是心甘情愿吧。
当我站在桃花树下时,总是对这粉淡的花儿存了敬畏心,为她的美,也为她的深情。好几次在梦里,自己变身桃妖,那淡淡的粉耀眼极了。我在花树下等了百年、千年,只为等到那个有缘人。这样的等待惊了时光,就连忧伤也是如此醉人。
若某天我做了隐士,就在山里种上桃花,也种上个十里。每年二三月份时,每日午后去桃花林散散步,累了就坐在花树下小憩,再做一个甜甜的美梦。将桃花的花瓣晒干,等好友来访时,我就泡桃花茶给她喝,我们在花树下聊天、喝茶。
我还要选一方纯白色帕子,绣一枝桃花,赠给心愛之人,见花欢喜,应知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