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搁浅的鱼经典散文

时间:2021-08-31

  “妈妈。我实在是太困了,想在海滩上睡一觉,这里的沙滩好松软、好舒服啊!”

  “不成,我的孩子,只要你一停下来就会被人类杀害或者死亡的,你的生命是在大海里。”

  “我太困了妈妈,我就想停下来歇歇,哪怕是死亡”孩子迷迷糊糊地回答。

  “快走吧,孩子,趁着大海退潮,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求你了好孩子”。

  “妈妈,妈妈,我困,我好困、好困啊”

  “南无观世音菩萨,请您保佑我的孩子,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吧!”妈妈流着眼泪随着潮水慢慢地游向大海。

  听着渐行渐远地海水,在窒息的绝望中小鱼想起了祖训:天空是鱼的禁地。可是为时已晚,死亡永远的把它留在了这个不属于它的世界。

  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我仿佛就是现实里这条搁浅的鱼,来不及多想,就被推向医院的病房。病房的面积不大,坐北朝南,一次排列着四张病床,通过西边狭小的过道,我来到属于自己的床边,抬起头看到洁白的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数字“61床”,没有疾病名字、没有联系方式,仅有几行并列的小字体:注意休息、普通饮食、以防坠床、无药物过敏史。61床、61床我心里默默念着、记着这个新的名字,因为从此我在这里的名字就是更改为“61床”和以往的乳名、学名、笔名等等“番号”诀别。我向前跨上一步,把铺成的暂空床被褥拉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此刻我感觉到了太多的无奈。

  “别害怕,要面对现实,既来之则安之”靠里面墙的病友最先打破僵局。

  “是的,我们刚来到医院时,都感到不能接受自己生病了,现在想一想,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另一个躺在床上的病友接着说。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看她们,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们的说法。

  “你是啥病啊?看上去很年轻的?”我突然有一种好奇心。

  “我们都是被上帝判了死刑的人,我是绒毛膜癌、她是卵巢癌、边上那位阿姨是宫颈癌,你呢?”

  我心里一阵紧促,仿佛自己一下子掉进黑暗地冰窟里,异常地寒冷。

  “我,我正等着上帝判刑呢。”

  “南无观音菩萨,会保佑您平安”靠门边上的病友说。

  “谢谢!”我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洁白的床单,感觉外面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我想闭上眼睛,我想逃避这个残酷地、现实地世界。

  61床,61床,在不?床头的呼叫器清晰地传来护士甜美的声音。我激灵一下睁开眼睛,回答道:我在。

  “请你来护士站一趟”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好的,我一边应答,一边站起来向病房外走去。

  宽敞明亮的走廊里静悄悄地,墙上宣传教育板块图文并茂地

  好似大大的话筒提醒着患者:患病后如何就诊?手术后的饮食注意事项,输液途中得了静脉炎怎么处理等等。我真是应了走马观花一词,来不及仔细观看上面的内容,来到护士站。

  护士站位于该层病房的中央位置,呈弧形排列,左边的治疗室的桌子上摆满了当天输液患者的液体,墙上的电子呼叫器不停地显示着床号的变化,当班的多名护士像蜜蜂一样飞进来飞出去异常的忙碌。右边的电脑和打印机吱吱哇哇不停地响着,告诉来访和咨询的患者及其家属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我来到新入院患者接待处,报上自己是新来的61床,护士热情的接待我。

  “61床、这是在我们这层病房住院期间的注意事项请您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及时问我”

  我仔细的看看上面的内容:非常详细地标明饮食注意事项、休息注意事项、发热了如何处置等等都是一目了然的问题。

  “没有、都能理解”

  护士又说:“那好在你理解的地方签上您的名字,然后我告诉您餐厅的位置,特殊检查的位置,管床大夫及护士的电话您一定要记住哈。”

  我默默记住下了,此刻我像回到了家乡,感觉到了亲人般的温暖。从病房出来时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接下来我要用坦然的心面对后面的治疗。

  “61床抽血化验”

  “61床去做检查了”

  “62床打针、输液了”

  “62床术前准备”

  61床、61床、61床醒醒……当家人焦急的呼喊声和剧烈的疼痛弥漫在我周围的空气中时,我困倦地睁开双眼,看看守候在我周围的亲人们,泪水很快模糊了我的双眼……

  “手术已经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家人的眼神坚定地告诉我。

  “你没有被上帝判成死刑,一切都过去了,安心养病吧”第二天查房的大夫告诉我。

  “是真的,这一次你受惊了,在很短的时间就能出院回家,回到我们集体中来”同事们也安慰我。

  一天、两天、三天、我能挺起脊梁自己走路了,望着术后满目苍伤的皮肤,我有时感觉自己就像那条搁浅的鱼,时而呼吸困难,时而挣扎不止,但是我的病友们却给了我不一样的感受。

  “姐姐们,这一次患病,我变坚强了,变得更加自信了。等我也出院了,我要好好善待我的家人、善待我的孩子,善待我的每一份工作。从前我只知道多挣钱给孩子,给老人,现在我明白了只有健康的活着才是给他们最大的财富”靠床边的年轻病友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钱乃身外之物,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和自己的身体比起来,它们都太微不足道了。活好当下、做自己身体力行的快乐事情,免得后悔下半生。”另一位接着说

  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看感受年轻就老了,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现在终于活明白了,自由的呼吸、健康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快乐……对面病房里癌症患者病友联谊会传出来快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