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轻轻猎猎向低处流淌,有一个女人,像是姑娘,蹲在河边,洗衣裳。
听路过的人问她,她的心上人回来了。十多年了,姑娘一直在等着他,等他抱荣归故乡,与他,蛰伏在身旁。
可是,世事不容人幻想。
或许命运,注定这样。
在那条唯一回家的路上,多少次等待落空,多少次企盼折服,多少次徘徊,悠悠记他于心上。
他,也就注定了在她的心上,徜徉。她,注定被他将自己的心注满,然后封藏。她活着,唯一企盼的就是见到他的模样。
见见他,看看自己许久以来,从未更新的回忆是否懈怠了他的容颜。脑子这个系统,只有在他那才能下得补丁。
梳子一不留神滑下地,溅起一声轻音。客日的人归故里,不如留存几份回忆,遍地可以生根。
孤独,就在一个平静的日子里,突然拔地而起。
思念,就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午后,一时暗潮汹涌。
一时间,那个身影碎了一地,那个想念的人,在痛苦中,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在眼前出现过。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不肯罢休。
在他的眼里做个孩子,只做讨他欢喜的事。
何时告诉她他的归期,她已无限祈盼。在亘古不变的岁月里,她的脸颊是长上远方来自忧郁的皱纹。
她,看上去显老了。
她,也真的头发都白了。
要现在凯旋归来的他,见到如此衰老的她。她,还会是青春时最美的容颜吗?
他笑了,望着她。
他没有拒绝回答。
在这样一个和少女时代一样的时间,他的女人蹲在河边,就眼前看来,年代并不是十分遥远。伸手可及,揩过她心头微微的心疼。
但已经学会不再流泪,指尖荡过清水的柔软。伤口的疼痛,也就在那一瞬间,和粗鲁的布衣分离。
但谁,不在时刻期望天使,替我保佑你的平安。
壮志一声呐喊,筑起不倒的城墙。从此,我们不死不伤,无坚不摧!
可坚强,也是活着唯一的钥匙,寄宿于紧扣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