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现代散文

时间:2021-08-31

  我经常会在夜里不同的某个阶段听到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声音,起初我以为是我产生的幻觉,因为我实在没法认为在夜里任何一个阶段都还会有“人”在活动。日子久了,我才发现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这些动静完全来自于我家左侧的一个邻居家。

  似乎我的邻居没有时间观念,经常深更半夜还不入睡,又经常凌晨刚过就起来活动了,开始了他的新的一天的生活了。似乎不用睡觉,他也能很好地生活。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啊?!也是对我的“神经”的一种极限挑战啊!

  邻居是个上了年纪的瘦弱的老头,好象还有个老伴,也经常能看见他家里有人进进出出,还有个小女孩。所以,这家到底有多少人口就没有我们一家三口这么一目了然了。我终究还是不得而知。想来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又那么多花样,人口应该不会占少数吧。可奇怪的是:他们家的占地面积还没有我们一家三口稍嫌拥挤的面积来的宽广呢,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那种绘声绘色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简直可以形成一部部电视剧了,是那么的完整、那么的生动。有时候能听到切砧板声音,听那音色,让我觉得砧板上应该是空无一物,只是拿刀的手在任性地跟砧板使小性。有时候有拖板凳的声音,有时候听到的是在钢丝上拉铁环的声音,有时候有夫妻吵架的声音,有时候有推拉门的声音,还有在地板上行走的嘎吱声。诸如此类,倒也丰富多彩,只是时候不对。这些声响常常能充分激起我丰富的想象力,并且把它们扩大,形成一个个可怕的噩梦,使我常常在这些噩梦中惊醒。这种恶性循环持续了很久,让我苦苦挣扎,久久都无法摆脱。

  要是你们有个这样的邻居,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觉?

  夜里,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刚想再睡,就听见从隔壁邻居家又传来声响。这回没那么多花样,只有一种声响,就是用小锤子在敲打什么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东西要让他用那个小锤子敲打一夜的?我真有种跑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丰富的想象力又开始活动起来,再联系我刚刚做的梦,我还是不敢做出那一举动——我怕敲开门后会看到我从未见过的情形,或者把我的梦惊醒到现实里来。虽然我很烦躁,但跟我的胆量来较量,我还是乖乖地、不厌其烦地任由他的小锤子的敲打声一遍遍的送入我的耳朵里。-

  听那动静,让我觉得,他也不是在卖力的修理什么东西,就只是那么轻轻地、单调地、毫无目的性的一种敲打。这样更加开动了我的想象力了,我似乎看到一个画面:一个神经病患者,或者一个智障者拿着一个小锤子在敲打着床头的木板。他毫无目的,只是反复地、认真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样一个动作。我甚至看到了一双呆滞的目光、残延的口水。却还让我没有理由去抱怨他,因为他是一个病人,我不能对一个病人做出任何他不能理解的举动,即使做了,也是徒劳无功。

  在我的胆量和想象力发生冲突的时候,总是想象力占领上风,胆量败下阵来,所以,我不得不将开着灯度完我的下半夜。有个这样的邻居,我的胆量变得越来越小,想象力却越来越强大。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邻居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反正我可以肯定,我这个邻居确实独特,所独特的地方在于:让我无法把他白天和夜里的行为联系到同一个身上去。

  有这样的邻居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