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日,我起得很早,因为农历七月二十是祖父的生辰。
远嫁毛畈的二伯,早与祖母说好,七月二十也就是祖父的生辰,要在她家度过。平日里,祖父是从不起早的。这一天他早起了,洗漱完毕后端坐在厨房里。下楼我洗漱过后,径直过去。我双膝落在地上,十分恭敬:“爹,与你拜寿了。”祖父拉我起,十分欢喜。
我已记不真切了,上一次我与祖父母一同出门是什么时候。我们并没有在家吃早饭,是来镇上的小街上吃的。这于祖父亦或祖母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不过看到他们吃得十分有味,毕竟这样的回数是很少的。
下车后,尚有一段路要走。祖父走路快,是小时候就知道的,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而我与祖母走在后面,这一路上的许多的变化勾起了祖母的记忆,我听着那些在我的记忆中仍有模糊映像的片段,不知道什么时候祖父竟在前面等着我们。望着祖父与祖母一同走着,我想我们不仅是在这一条不断变化的路上走,更是在时光的这条路上走,并且是走得很缓慢的。来不及,跟不上,理解不了这如飞的变化,只能靠着回忆活着,依着记忆中残旧的样子行进着。
我不愿再忆着写下去了,就像今天祖母不愿提及祖父一样。或许每个人都记得今天是祖父的生辰,都记得那一道栗子炖鸡的味道,只是来不及,跟不上,理解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吧!但于是我却不愿让今天就如此过去,因为今天是农历七月二十,是祖父七十五岁的生辰。从昨晚我便一直想着,心里始终都放不下来。但是今天呢,我做了什么吗?我能做什么吗?我可以做什么吗?我什么都没有做。
祖母与母亲今天在置办菜园子,父亲早开车出去了,一天也就过去了。思绪很乱,就像一直撞着台灯的一只飞蛾。飞蛾记不清它刚刚是否撞过我桌上的灯,所以反复撞着;而我实在记不清。
窗外十分安静,仅剩下不知名的虫儿鸣叫着,我也记不得去年的今天是否有过虫鸣了,只是这虫鸣远不如去年叫的响亦或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