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和人亡,常常陷于两不知的悖论之中。
你以为,一条游鱼,天性凉薄。于是,拿出弯钩,拿出耐心,坐守池塘。
迟暮。落花跌入水中,撞疼你的倒影。
手抬竿起。第一次,它这么接近你。这一瞬,鳞片反射的光,明亮夺目。你惊讶,鱼尾甩下的水,竟清凉如月。
死亡的姿态是飞翔,弧线优美。
当预设的结局轰然倒塌,举目相望,已是惘然。
你的手的温度,在一条鱼的体内穿过,掏走一切心肝。
它的血,它的腥味,它身体的余温,在你掌心,汇聚一处。你不知所措,你哭。但眼泪,如何能唤醒一条死去的鱼?
那鱼饵,是你亲手制成,那竹篓,是你亲手所编,还有什么可怨的呢?
最多,在吃的时候,鱼刺入喉,再多挣扎一会儿。当然,你会迅速取出鱼骨,如同取走它的性命。
蓝色烟雾从你口中缓缓吐出,一切,便结束了。
唯一的漏洞被说破。爱情,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杀戮。
然而,对于这样结局,你我,心知肚明。